这本书用很有意思的视角来讲述一个故事。
作者本身即为小说家,因为生活交集的缘故,结识了史崔兰这个人物。而后因为主动和偶然的相遇,以搜集主人翁的生活素材的时间形式铺展整个故事脉络。有意思的是这个故事通过史崔兰本人的感官,作者以小说家的视角,很多位跟史崔兰有交集的人的叙述组成,这种奇妙的包围方式犹如讲一个本身自我挣扎的蚂蚱放在了蚁群里,同为生物,却不同族类。
阅读整本书的时候想起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从某种角度来讲,它们主题虽不同,却存在着某种奇妙的相同点。
素人的世界有同类规则的指引,而一个不按规矩行事的人必定区别于常类的存在。史崔兰从打破规则开始便是一个异类,一种与常人不同的冲突,一种与自我本能的抗挣。他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及行为行事来解决前一个矛盾,用“不可”掌控的性宣泄方式解决生理与精神的冲突。而当两者终究绝对平静的时刻,可能是史崔兰临终前用盲眼看到的那个彩绘房子作品的时候吧。
40岁之前的证券经纪生涯,美貌的妻子,健康的儿女,本是泱泱人世中幸福的一家,因为史崔兰的诀别,安乐窝突然瓦解。追求艺术的后半生中,史崔兰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不在乎除己之外任何人的情感,不在乎物质的配备,冷漠成不是一个人的存在。这个虚构的转变人物正是绝对追求最原始生理需求及至高精神需求的存在,在他孤独的自由中,不管是彷徨、冲突,最终只为达到灵魂的绝对自由。
当史崔兰与土著姑娘爱塔结婚住在丛林时,不免觉得诧异。只是将她与妻子和史特洛夫的妻子布兰奇对比,你会发现爱塔是最简单的配偶存在。故事的末尾史崔兰太太将丈夫的代表作的复制品挂在墙上,提起丈夫时温柔的语调以及文章最开始太太介绍丈夫是一个十足的小市民等等,这种与史崔兰本人追求月亮,妻子完全不懂丈夫的现象成恶趣味对比,太太的伪善,史崔兰的“惨死”这种鲜明的碰撞,让故事外的人精神出走。而如陨星般存在的布兰奇只是史崔兰在孤独中彷徨时的一叶浮萍,最后也因为本人的控制欲而将史崔兰浇泼清醒。爱塔的世界因为理解而能与史崔兰的追求交融,那段时间也许也是史崔兰最快活的时光。
爱塔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她遵照史崔兰的遗嘱将彩绘房子的这个天才之作烧得一根木棍也不剩,如果换做另外两个女人,又会将这价值不菲的作品怎么处理呢?
这本书名叫《月亮与六便士》,我在想,为什么不用太阳与六便士呢。如果大部分人在有了六便士之后都追求精神需求,也不至于是阴冷的月亮来表示吧,也许阳光下的日常众人真的只是在追求六便士,只有夜幕降临才会想起遥远的理想,甚至只是将双眼紧闭在流逝的黑夜中来度过这平庸的一生。
触碰这本书犹如航船触礁,在碰撞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生活根基土崩瓦解,又将如何将它拼凑或重建。
……
布吕诺船长说,“我不是告诉你了,从某种角度讲,我也是艺术家吗?我在自己的身上也深深感到激励着他的那种热望,但是他的手段是绘画,我的却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