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经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妈妈,再生一个吧!再给我生个妹妹。” 小宝也跟着附和:“妈妈,我也想要小妹妹!小妹妹多可爱呀!”
打住!天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光是你们两个都把我气得半死,还生,生气啊!
曾经,多么希望二宝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儿——
梳着柔顺的小辫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乖巧地叫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哥哥把她宠上天!长大了,一起穿好看的母女装,挽着妈妈的手臂逛街……光是想想,就美得冒泡儿!
怀孕的时候就对自己催眠,执拗地觉得反应和有大宝时大不一样:不是说酸儿辣女么?那时想吃酸的(其实一直喜酸),现在却心心念念期待火辣辣酣畅淋漓的感觉,要知道自己从小就不吃辣的啊!
毛血旺,夫妻肺片,麻辣香锅,麻婆豆腐……时不时从脑海中跳出来勾引我,一想起那诱人的红油,就要流口水哇!我仿佛看到一个忽闪着一对黑葡萄般大眼睛的萌妹子在向我招手,笑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黑哥有时笑着调侃:“别想啦!肯定又是个儿子。” 每每都气急败坏地吼他:“闭上你的乌鸦嘴!”
也没刻意去查,每天平静地上下班。周边的同事好友都问:“就一点不好奇吗?不想知道男孩女孩?” 彼时总是云淡风轻地笑一笑:“管他呢!生出来就知道了。”
心里却在想:“肯定是个女儿,你们就等着羡慕我吧!” 甚至都准备好了把素心的那条说说复制过来:“左儿右女,左拥右抱,好字成双,此生无憾!”
直到上了产床,直到护士抱着那个哇哇大哭的娃在我面前晃了晃,嘹亮的哭声,讽刺的小鸡鸡,和大宝如出一辙的塌鼻梁小眼睛(好在大宝遗传了我的眼睛,后来长大了),那个“女儿梦”终于破灭。
说好的贴心的小棉袄呢?说好的公主裙呢?说好的母女装呢? “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
我又开始对自己催眠:“这下省钱了,大宝穿小的衣服鞋子小宝都能穿,兄弟俩更有共同语言!你笨手笨脚的连小辫儿都不会梳,更不会打扮,儿子就不存在这些问题啦!”
每次做完饭看爷仨儿吃得开心,眼前就浮现出一幅“黑暗”的画面:若干年后的某一天,饭桌前三个大男人甩开膀子甚至光着膀子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妇人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又或者,两个娇俏的小女子,表面上眉开眼笑亲热有加:“妈,来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妈,来尝尝这个榴莲酥好不好吃……” 背地里和闺蜜勾肩搭背逛街时却疯狂吐槽:“婆婆不是妈!”
不觉悲从中来,整个天空,星星都暗了……哎呦!我这颗叮叮当当无处安放的心哪!洼凉洼凉滴!
“妈妈,我想喝奶!给我泡奶吧!” 在小皮蛋子清脆的呼唤中,梦醒了。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