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点点头,表示赞同眼前人的话,又道:“是的。”
但是她很快又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其实男人也一样,每天骗自己的妻女,说的借口或者是应酬,或者是忙于别的事情,其实也是在这里喝花酒的,要不是我怎么能把妓院开得这么好的。”
邱夜舟哭笑不得,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话了,毋庸置疑,一个妓院的老鸨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的,就像是圣人诗人说的话,也并非全有道理的,这也许就是生活吧。
林香雾的房间暖融融的,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小的原因,还是中间燃着香炉的原因。
反正给邱夜舟一股舒服的感觉。
他把白鹭小心翼翼地抱在床上,白鹭软糯糯的身体在邱夜舟的怀里,好像一只乖巧的波斯猫。
她的脸色已经是铁青铁青的了,看起来十分瘆人。
林香雾的脸仍旧惊魂未定一般。
“她是一个死人?”
“不。”
林香雾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卸下了一个重担一样。
“你很怕她是一个死人吗?”
“是的,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太欢迎死人的。”
“不。”
“你想说乱葬岗吗?”林香雾揉了揉眼睛。
“不,该死的地方总会避免不了死人的,并不是欢迎不欢迎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死的。”
林香雾苦笑一阵,她禁不住点了点头,因为邱夜舟说的实在是很正确,人的生死确实不是由人类自己能够完全操控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人类的存在与消亡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生死也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邱夜舟忍不住叹口气。
林香雾问道:“这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夜舟摸着鼻子,感觉霎时间有些不安:“他被人追杀,被我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林香雾嘴角不禁又显露出一丝笑意。
邱夜舟问:“你笑什么?”
林香雾道:“看来这个女孩对于你很是重要。”
邱夜舟“唰”的一下,脸居然有些发红了,这是邱夜舟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懵懂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居然也会脸红,有时候,男人的一个表情早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邱夜舟支支吾吾地说道:“你瞎说什么?只是她的嘴里有我想要的信息罢了。”
林香雾得胜一般坐在床边,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没有说话。
邱夜舟转身就要离开。
林香雾急忙站起身问道:“你把这女人扔在这里做什么? ”
邱夜舟脸色一变,变得有些严肃,让林香雾觉得有些陌生。
他走到门口,正色道:“现在她必须留在这里,但是绝不是死在这里。”
到了留香阁的正门,邱夜舟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温和平稳的早晨。
如今来往行人匆匆忙忙,个个商家小贩都闭门停止做生意,高头骏马一匹接着一匹,马上的人个个神采奕奕,扬鞭而去。
马车,奇形怪状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他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而去。
邱夜舟拽住一个过路的卖菜老伯问道:“老伯,你不卖菜跑什么?要去哪儿啊?”
卖菜老伯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这土老帽,这无欲神宫举办武林大会,响当当的奇人异士都会去比武,我还卖什么菜啊?你也赶紧去吧,去晚了看不到了。”
话罢,兔子一般窜了出去。
邱夜舟暗忖:“这武林盟主搞什么鬼,与我无关,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无欲神宫
上午
烈日当空
虎威擂台
这一天来自天南海北的奇侠名仕实在太多太多,如同天上的星耀,把大狮子罗万里围在高台之上,如同众星揽月一般。
南腿徐仁,北腿丁得孙,万里神剑武赢,百步穿杨李成魔,西域无解赵无极,这么许多江湖侠士中,还有一个突兀的存在。
——还有一个戴着草帽衣衫褴褛的男人。
—— 这个男人的瞳孔几乎是完全没有情感的,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很难闻的酸臭味。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台上的罗万里的眼睛,他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只是死死地盯着,死死地盯着,如同是狼在盯着猎物一样。
没有人在意这个孤独且不起眼的男人,绝不会有人,除了罗万里,罗万里之所以可以短时间内离开三狮子军团,还能成立如此强大的无欲神宫,且勇夺武林盟主,在武林中恐怕早已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了,但是他绝不是单纯的靠着武力到达今天的地位的,反过来说,到达如此地位的人,绝不是仅仅靠着武功,而且还必须要有一种看穿人的能力。
一眼望去,势必要看出这人的能力。
罗万里扫视全场,眼神忽地被这一束死亡一般的眼神吸引而去。
这个破衣烂衫的男人,绝不是一个单纯的乞丐。
就在这时,台上这位豹头环眼,着一身虎皮花纹的中年男人,他虽然身材瘦小,但是眉目之间,充盈着笑意,他拱手朗声道:“在下不才,连胜三场,敢问台下还有哪一位好汉愿意出手相争?”
这句话是一句谦虚的话,这句话的背后却是满满的骄傲。
他实在应该骄傲,因为他的名声的确在长江以北是响当当的。
锦毛虎王——赵三拳,他的名字似乎很可笑,但是只要是和他对过手的是绝不会笑出声音来的,他的的确确是三拳就能打败对手,他的虎鹤双形已经超越京城的八大名家,已达化境了。
南腿徐仁,北腿丁得孙,和落雨飞剑钱无道就是被赵三拳打趴下的,这三个人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在各地也有极大的声誉,今天遇见的是赵三拳他们只得俯首称臣。
赵三拳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心里自然是很是得意。
他又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
只听空气中如同霹雳弦惊,‘仓啷啷’一声如同镲响。
空气中闪过一条黑影,在半空中如同一道黑云。
这人立定,身材不过五尺,脑袋很大很大,梳着一头奇怪的发髻,一身宽松黑袍,胡子拉碴,装束上看起来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东瀛人,他的手里横拿着一柄刚出鞘的长刀,刀光很冷,但是这人的眼神至少比刀光还要冷上十倍。
赵三拳被这一阵变化,吓得不轻,险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