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年前的东北小城,冬天,天黑的格外快,等热呼呼的炕上摆好了吃饭的炕桌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温暖时刻就开始了。菜式已经记得不清楚了,脑海里总是奶奶从厨房端来一锅香喷喷的米饭,笑眯眯的分给一家人。5.6岁的我脸圆圆的,依旧吃的很多。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里搬进了楼房,奶奶的年纪也大了,妈妈也很担心她用不惯液化气的隐患。于是,买回一个很大电饭锅,每天早上妈妈把饭给做好。然后中午依旧保温在那里,我和妹妹爸爸中午回家的时候,就不需要奶奶再做米饭了。每天中午回去,打开温热的电饭锅,给家人盛好米饭,总能感觉到妈妈在忙碌的工作中依旧牵挂我们的样子。
读了高中,离开家有了一点距离,中午就想起了带饭。米饭是早上妈妈装到铝皮饭盒里面的,装点米装点水。在学校的大蒸汽伙房的加工后。中午打开饭盒,就是被煮熟的晶莹剔透的大米了。每到中午时分,各个教室弥漫着米香。
20年前的大学,米饭1毛钱1两,打饭的师傅拿出一板板的米饭,给切成2两、4两为单位的小块。女生就是2两,男生通常4两。吃的多的有时大喊一声8两,会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一下。看见女生叫6两,也就知道有个男滴等她打饭呢。偶尔遇到6两的美女,会惹一众单身唏嘘…
工作了,来了深圳,第一次发现了竟然大米也是不同的。看见了南方一年二季的稻谷打出的细长的大米,在公司的食堂里,望着托盘,我开始了那些乡情的思绪,无限的怀念吃了20多年的养我长大的东北大米。忙碌的加班,加班后的快餐、还是各种聚会去餐厅,在上主食的时候都在寻觅东北大米的身影。那熟悉的样子被枯竭的味觉在脑海里浮现出分外的喷香。在独自一人拼搏的时光中,在家吃饭,吃到以前的米,只能变成遥远的事情。
有了自己的房子,可以做饭了。然,归家太晚。周末活动频繁。在家吃上几口的日子寥寥可数。有了宝宝,来了妈妈,家里的做饭工具也越来越多,越换越精致。妈妈依旧在抱怨几乎没人在家吃饭,她自己做的也毫无意义,吃的毫无味道。忽然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暖暖的打开饭锅,吃一餐饭,是最应该追求的幸福。我想起了朋友刚送给我的家乡的东北大米,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做了一顿有米饭的午餐,开锅了,顿时屋里米香四溢,儿子和外甥女跑过来,快乐的围在餐桌边,异口同声地说:这米好香啊。我要吃饭!
时光流转,好像回到30多年前,那个东北的小炕桌,我伸了个碗给奶奶:奶奶,我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