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一条长龙,意料之中的堵。短短一段路,本该几分钟就能通过,硬是给走了一个小时还多。作为国人,对了先人的深情真的是无与伦比,就是不知生前孝顺又做几何?
每有清明就有雨落,每逢大祭(农历七月十五、十月一)天就阴沉。今年的中元节也不例外,行车在路,天就阴沉低垂的厉害,仿佛伸手就摸得到天顶。
看看快近村子,竟有三两雨珠滴落,打了车窗花了玻璃,酸楚之心更加酸楚。
上坟的路上鲜少行人,碰得三两群来,手拿了祭品果烛,也都面容凄楚步履匆匆。就是有着小孩跟随,也都迤逦缀在队尾,乖巧少话不复曾经的顽劣活泼。
玉米深而青翠,碎蕊沾了青棵,更落得满地。路边很多芳草,萋萋直逼径中。看看渐近坟茔,路南玉米地里蹚出一只野兔,尾西头东面向着妹妹我等三人走来之路。两耳尖耸双眼灵动,毫无半点惊悚。至于野兔,好久不曾撞见,要是还有记忆,应该追溯到遥远的童年。它们深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警觉灵动,每有风吹草动就会深蹬了两个后腿,飞跃着逃离,完全不是这只的淡定。就是身上的皮毛,也一脱往日的蓬乱色浅,浑身的土褐油明发亮,分明吃喝不愁,日子温润。
坟地里先燃一堆纸钱,祭奠给了爷爷奶奶,然后去到父母坟前。至于父亲也才七个多月,远还没过了三年,理应焚纸跪拜和深深哭泣的。来时的路上包括昨天,心里也确实悲戚的很苦,大有临了父亲坟上会有一阵嚎啕大哭。可真正到了此处,看了一坟青草,和周围没有蔫尽的花圈,清泪扑簌簌而下,擦也不尽揩也不完,只是呜咽不止,倒没扯了喉咙地哀嚎。
深深长跪在地,全没一句话语,不知要给父亲说些什么。要说万般舍他不掉,毕竟他是去了,虽然也曾想尽千般路子,也没能把他留住。要说要他保佑,如此之话,全没必要。如果他真天国有灵,就是我不祈祷,毕竟亲亲父子,他又怎肯舍我不助?
倒是一旁的妹妹,一边焚烧纸钱,一边低低而语。要他好好收了纸钱,好好在那边享福,给爷爷奶奶和母亲和睦相处,不要再牵挂这边的家人。妹妹话没说完,头顶陡起一道雷声。这个声音很低,好像就在头顶,这个声音很大,好像就炸在耳轮,把附近的玉米青棵都震得簌簌有声。
今年的中元节父亲还没一年,我念他还深,想他还痛。想他肯定也有念我想我,只是三尺黄土成了天堑,虽有近在咫尺,却半句不能交流。
那只径上野兔,那声坟前炸雷,是不是有着父亲别样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