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观察天上的云,但我对此并没有什么研究,更没做出一点点贡献。可我喜欢,喜欢望向清透、湛蓝的天空,喜欢眼神追踪每一片云。
你看,竹山后面头发蜷曲的那片,像不像迷人的大卫?你看,神散形不散的中心上方却有一颗头,像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仙子,亦如无所顾忌跳跃着的弼马温。你看,路灯后面那两朵,一大一小,前端尖尖而有开口,是否像大鱼亲小鱼?你看,只是不再昨日,同一个位置,同样一大一小两朵云,而今日,它们却在上演小狗追小猪的戏码。你看,前一秒它还是一只舞狮,可你只是为咖啡店门口的鲜花凝神驻足一会儿,再抬头,它已散作满目碎云。你看,飞行于天空之上,眼下轻盈漂浮、层层叠叠的云,难道不像一座蜿蜒绵长的雪山吗?你看,半山腰上升起的一朵,是一个柳叶水饺;而盘旋在商场上方的巨大的云,它什么也不像,只是它的背景布愈发的蓝。
手机相册里保存了许多不同形态的云,当我想要将它们都加以文字描述的时候,我的头脑不禁产生疑虑:为什么我们要将云比作生活中或故事中的人物、动物、物品等,却不会在看到某个人、某件物品时,想起某一片云呢?也许是因为,我们遇到的人同物,无不是固定的生命形态,鲜有变化莫测的代表。而行云流水,是孪生般的存在。
每一片云,每一朵云都好似在讲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故事,引我们一起沉静、平和地去回忆和想象。那些逝去的与那些即将到来的一个个瞬间,云罄其生命在述说。
也有人说,你在看云时,云也在看你。它怎么不算早已将你的心思看透呢,所以想着法儿变成你熟悉的模样,使你欣喜。
可是,阴雨天的云呢?它的脸黑如墨汁,沉得好像喘不过气一般。它骤然哭天抢地,有哭倒长城之势;俄而低声啜泣,像是委屈至极的大家闺秀。不必去十分在意,亦不必去心生怨念,烟消自有云散时。天朗气清的日子里,每朵云依旧是软绵绵的,欢快地行走着,渐渐地完全融进天空的怀抱,它还记得你喜欢的模样。
我没有以它作情感寄托,亦无权为它谋定象征意义,我只是在假想它的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状态都是存在,尊重且不打扰是最简单的回馈。谁说的都好,只有云说的最纯粹、最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