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也会下雨
在忘记带伞的日子里飘荡
走廊下一簇白色的风
翻不开扇子，展不开羽翼
鸽子穿行、黏在画布上零星的中国面孔
散落在地上的印花税票落进她的眼神飘忽
对面的她们不说话，只是发出那些热闹的声音
表演，然后逃离
湿漉漉的大风天想要捕捉些什么？
建筑上的铭文或公交站牌上的地名
然而所有的名称都被淋湿成一片灰
借给无所凭依的梦游人失语的羞耻
第一时间把畏惧藏进一场交易
捏紧买来的食物，手指变粗以承受克服不了的过敏
任凭奶酪搅痛肚子
以便抵御涨满耳朵的声浪
不去揣摩其中莫名的表情
作为尚未登记在册的人
没有身份、没有资格地机械运行
被她带着一种触不可及的香韵路过
与她并行不悖地拉开回眸的距离
可是食物里有种反胃的东西
掉进雨里，你低头去捡
为了对着大理石雕塑拍照
她也忘记了避雨（与我一样？）
当回荡的钟声变得幽远
才想起失去语言又迷失方向的风险
却停不下脚步地向更远处去
如何回应她的笑容，她恰到好处的礼貌
画中玛利亚的一个回瞥
冻结在答非所问的凝视里
想要传递一些善意
而又维持恰当距离
但那钟声不属于我
它是给流浪汉的晚安慰藉
展示那个失去方向的礼拜日
她选择以不恰当的姿态躺在路边
不会跟任何人对上眼神
以低微来换取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