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战国时期传之秦始皇的功与过(三)

宣示正义

秦国一统天下后,嬴政向世界发表了一番讲话:“当初韩王献纳土地,交出印玺,主动请求充任秦王的藩臣,后来却背弃盟约,跟赵国勾结起来反叛秦国,所以我们秦国才发兵讨伐韩国,俘虏韩王。寡人以为这是一件好事情,天下终于可以恢复和平了,可谁想到赵国又出幺蛾子了。赵王派了李牧总理来签订盟约,既然盟约都签了,我们就把赵国在秦国做人质的公子送回去了,结果没过多久,赵国就悍然撕毁了盟约,在我国太原地区发动叛乱,寡人这才灭了赵国,俘虏了赵王。赵国公子嘉自立为代王,寡人当然把他灭了。魏王也不像话,当初明明都说好了臣服我们秦国,却和韩、赵两国阴谋偷袭我们,这才自取灭亡的。楚王原本对我们不错,献出了青阳以西的土地,秦楚两国就这样缔结和平,可谁想到楚王也终于撕毁了盟约,悍然入侵我国南郡,我们这才奋起反击,擒获了楚王,平定了楚地。至于燕王,分明是个昏君,他的太子竟然密谋派遣荆轲行刺,我们这才发兵诛杀罪魁祸首,把燕国灭了。齐王也不是好东西,听信后胜总理的阴谋诡计,断绝秦齐邦交,准备发动叛乱,我们这才发兵征讨,俘虏了齐王,平定了齐地。寡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之所以能够兴兵诛除暴乱,弘扬正义,全靠祖先神灵保佑。(《史记·秦始皇本纪》)”

这样一番话,真是冠冕堂皇,但没办法,此时秦国独霸了话语权,六国的遗老遗少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已经失去了发言的机会了。

改称皇帝

对于嬴政来说,既然已经平定六国,一统天下,做出了不世功绩,那么再称“王”,就显得有点不太合适了。当然也要与周朝的“天子”有所区别。嬴政自以为德兼三皇,功过五帝,所以撷取“皇”和“帝”两个头衔合二为一,称为“皇帝”。

废除谥号

活着的秦王称为皇帝,死后的谥号也要重新规定。既然是“皇帝”了,皇帝的一生是非功过哪能让他人去做评价,所以也不用再商定什么谥号了,嬴政是第一个称为皇帝的,那么等到他死了,就称为始皇帝,也就是第一个皇帝。往后依此类推,称为二世皇帝,三世皇帝,直至万世。但是,活着的皇帝就只能叫皇帝。所以,秦始皇活着的时候是不会被叫做秦始皇的。

分封、郡县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关于是延续周朝的分封制还是实行郡县制,展开了一场大讨论。以丞相王绾为首的分封派向嬴政建议实施分封。理由是,燕、楚、齐这些远离秦国政治中心的占领区,管理起来比较困难,应该把各位皇子分封到那里去建国自治。

以李斯为首的郡县派极力反对。理由是,现在的大秦已经不是八百年前的周朝了,现在对于帝国的管理难度相比周朝要容易得多。但是分封制的弊端一点不少。刚刚分封时,可以是自己兄弟一家亲,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就会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到那时打起架来比仇人都狠。战国时代,就是最例证。

三十六郡

嬴政最终给路线争议盖棺定论:“天下之所以战乱不休,都怪封建制,现在天下初定,如果还搞封建制,岂不是重蹈覆辙么?既然我们需要和平,那就按廷尉李斯的意见来办吧。”于是秦朝划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每个郡里设置守、尉、监(jiàn)三大长官。郡的管理权正式一分为三,守、尉、监分别负责本郡的行政、军事和监察。这一创新设计,后来的历朝历代都在沿用,只是在细枝末节上修修剪剪,基本架构从未改变。

十二铜人

仗打完了,世界也和平了。设想这时的嬴政一定是志得意满,发自内心地相信,从此以后四海之内不会再有战争了。于是,收集天下兵器,来了一场销毁武器的运动,把这些兵器运往咸阳熔化成铜,铸造成十二个大铜人,也就是所谓的“钟鐻(jù)金人十二”。“钟鐻”是悬挂钟鼓的支架。古人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所以以前我们并不知道钟鐻金人到底是钟鐻金人一个东西,还是钟鐻和金人两个东西。直到1978年在湖北随县发掘了曾侯乙墓之后才终于可以一锤定音:墓葬当中出土了一套编钟,悬挂编钟的支架,也就是钟鐻,两端的承重立柱刚好就是铜铸的人物形象,用双手和头顶托举着悬挂编钟的横梁。这些铜人立柱,显然就是史料当中所谓的钟鐻金人了。

这十二个金人有多大呢?按《水经注》的说法,每尊金人重24万斤,折合成今天的公制单位就是58.08吨。铜人身上刻有铭文,铭文的字体是由李斯设计的小篆,由蒙恬亲笔书写。

铜人下落

十二尊巨大的铜人被安放于阿房宫外,到了汉朝被移至长乐宫殿前。等到王莽篡汉,焦虑不安的王莽做了一个怪梦,梦见长乐宫大夏殿前的金人有5尊竟然站起来了,于是王莽下令皇家工匠,找到那5尊在自己梦中站立起来的金人,把它们身上的铭文磨掉。到了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军阀董卓销毁十尊金人,铸成钱币,通过大规模地发行劣币来掠夺民间财富,这么一来,十二金人就只剩下两尊了。如果这两尊铜人能保存至今,让我们有幸一睹它们的威严,也算是历史的眷顾了。但是仅存的两尊也没有那么幸运,都未能逃过被毁的命运。时光荏苒,到了曹魏年间,魏明帝想把这两尊金人搬到洛阳,没想到才搬到霸城就再也搬不动了,没办法,只好把金人留在了霸城。到了五胡乱华时代,后赵皇帝石虎把金人运到了邺城(今天的安阳),前秦皇帝苻坚又把金人搬回长安销毁掉了。就这样,这一组巨型金属雕像竟然连一个都没能流传下来,我们只能从文字当中想象它们当初的宏伟了,实在令人惋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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