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精神:青未了》

作者:代丘

把旧村庄推了,破大坝修了,柏油路铺了,从此人们就幸福了。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方土地的湖养育了许多人。这片湖是四十年前镇西边以及隔壁镇上的长工来修的,长工是被政府雇佣的,没有工资,但给他们记工分。一大批远处的长工住在南北留村民家里,这是政府批准的,因为当时交通不便,没钱盖工棚,更没有各式各样的宾馆或者酒店。

住在我家的那批长工大部分是隔壁镇上的,他们在我家住了好几年,早上天微微亮就去上工,中午回我家自己做饭,晚上太阳下山了才回去休息。当时虽然物质条件不好,但人们的安全意识还是有的,坝坡上铺的大石块,一块重达好几千斤,全是长工从远处拉回来的。给他们助力的只有大队里的马,当时马也很少,只有富裕的村庄才有,并且还不是高头大马。

工头最怕的就是人员伤亡。爷爷生病了,需要去县医院(现泰安第一人民医院)看病,由于病重根本无法行走。住在我家的长工就帮忙抬着我爷爷步行去市里看病。不步行没办法,家里只有自行车,村里人都没有汽车,只有几户人家有农用三轮车,还都出去拉庄稼了。

长工们抬着我爷爷到城边子时正好被工头碰到了,工头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工人。看到自己的工人肩上抬着一个男劳力,以为是自己的工人出事了,吓得他直接从自行车上掉了下来,他的公文包里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他摔坏了,走路都不稳了。身上沾了一身黄土,他来不及整理衣服,拖着腿向几个长工走去。

“怎么了啊这是?”

“没事没事,咱刘大哥生病了我们抬他去看病。”一长工解释道。

“哎吆,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咱的长工出事了,哎吆,吓死我了!”工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摸着自己疼痛的双腿。

“孩子他爸病了,这些小伙子们非要抬着他去看病,我们没想麻烦你们。”我奶奶解释道。

“嫂子,没事没事,我们这是应该的。我刚才以为是长工出事了,吓坏我了。你们快去吧,不早了。”工头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说完。他们就接着出发了。

去了医院后大夫说需要住院,但是医院里的床铺都满了,只能住在走道里。

我奶奶跟家里人商量怎么办,最后决定回镇上住院。询问大夫后大夫说回镇上也可以啊,都能治疗。

就这样长工们又抬着我爷爷回了家。还没到家时爷爷的哥们说他先去镇上医院看看有空床铺吗,如果有咱就直接带着吃住用品去镇医院,如果没有咱就先去打针吃药。

爷爷的哥们骑着自行车去医院打听后得知,还有几个空床铺。家里人都很高兴,就用村里的推车推着我爷爷去了镇医院。

去了镇医院后,大夫说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家里人也都做好了住院准备,于是把吃住用品都带进了病房。

为了给爷爷更好的治疗,奶奶找了个远方亲戚给爷爷好好看一看,远方亲戚看完后说是劳累过度加上胃病重犯,需要疗养一段时间。

听了远方亲戚的话后,奶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然爷爷这边安排妥当了,但是家里还有四个孩子,最大的不过才十四、五岁,奶奶放心不下他们,就让亲戚帮忙照顾着爷爷,她回家看下孩子,给孩子们做点饭,叮嘱他们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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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回到家后发现在堂屋八仙桌上放着一大块猪肉。奶奶感到惊讶,心想这是谁的猪肉,怎么放在咱家桌子上?

打听后得知是修大坝的长工们合伙买的一块猪肉,他们听说爷爷生病后想着买点东西看一下爷爷,想来想去就买了这大块猪肉。

奶奶生气了,她觉得长工们来咱这儿修大坝已经是感激不尽的事了,怎么还能要人家的东西呢?况且爷爷生病了还是几个长工扛着爷爷去的县医院,转过头再收人家的东西是不是太讲不过去了?回屋后奶奶提着猪肉找他们去了。

“大兄弟,这是谁买的猪肉啊。”奶奶走进院子另一头的南屋问。

长工们今天下工早,都坐在屋里吃饭呢。一领头的听到奶奶的问话后回道:“嫂子,是我们哥几个凑钱买的,新鲜的。想着在你们家住这么久了也没给你们买点啥东西,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还一个就是咱大哥住院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买了块猪肉给大哥养养身子。”

“使不得啊,我们可不能要你们的肉啊!孩子他爸生病就是你们抬着他去医院的,多亏你们啊,我们忘不了。”说完奶奶将猪肉放在长工吃饭的桌子上。

“嫂子,那是应该的,我们总不能在你们家白吃白喝吧。这肉你怎么也得拿着,要不然我们就不好意思在你们家住了。”

“这不是一回事……”

“嫂子,拿着吧,拿着吧,拿着吧……”正在吃饭的长工都放下碗筷劝奶奶拿着这块肉,奶奶拗不过他们,只好又把肉拿了起来。临走时对他们说:“这肉啊,我们几个先不吃,回头啊问问你们大哥,你大哥要是说行呢,我们就留下,要是说不行啊,我还得再送回来。这季节一时半会儿也放不坏,我先挂墙上,你们要是想吃了就过去切一块。”

“好来!”

就这样奶奶提着肉又回到院子另一头。

吃完饭后奶奶给孩子们开了个会。

“还是那句话,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就现在而言,不能上长工的桌子吃饭。他们劳动一天了特别累,你们几个小屁孩帮不上什么忙不要紧,别添乱就行。还一个就是挂在墙上的肉谁都不能动,谁要是擅自动了,看到屋门后头的扫把头了吗,就是给谁留的。至于这肉怎么吃,给谁吃,还要等你爸回来定夺。”

奶奶把院子打扫了一遍,给鸡添了食,收拾完这些后带着饭去医院照顾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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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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