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杨萍是定舟村的女子,初一开学后便坐于我前桌。我大体记得她的同桌换了好几个,其中可能有银朋,可能还有个女生,时间一长便想不清楚。班里女生不多,加上与我前后桌,我便能记着一些那时候关于她的事来。
上了初中,我才明显有了女生漂不漂亮的概念,而这个前桌的杨萍无意间就与漂亮联系了起来,比如说她的短发显得很自然,比如她的衣着很白皙,比如她的谈吐很大方,好像一下子就与其他女生区别了开来。我分明说不清其中的原因,有时一想缘着浅薄的见识,在元村那个小天地里呆的太久了。
我以为女生耀眼除了相貌,最重要的还是言谈。对于“大村”来的杨萍,果然名正符实,有“大”的气度、“大”的格局、“大”的典雅。我们言语不多,可分明被她与他或她之间爽朗的笑声所吸引,那是关于村里的趣事,那是关于多识的先知,那是独到的见解……从这个前桌身上,我似乎明白自己见识的实在太少太少,羞于与别人谈论什么,只能沉浸在学习的一方天地之中。
那些年,定舟村大兴纸箱事业,班上几个同学家里都合伙办着厂子,杨萍家好像也在其列。有了这种“财大气粗”的块头,哪个厂子老板家的孩子都多少有点优越感,不论他(她)们承不承认,我是毫无例外地看到了,即便微弱也能见于穿着、言语、处事上来。对于杨萍我最大的感受,一是她衣服与众不同,那白皙的衣服让人觉得不作也不舒服,二是她与人为善,好像三两下就能与周边的同学打的火热,关系一下变得很好来。
一次无意的聊天当中,我得知杨萍有个姨妈在我们村,听了半天才得知原来就是离我家不过百米的玉兰妈,这一下就觉得亲近来。一想起这个玉兰妈家的老二,却常让我不住地惋惜,时不时想起他和我们在“小道道”东无人住房子门廊下说话的样子,那是他因病亡故前三两年。杨萍说起她这个姨妈时,我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总等待她提说起她那个表哥来,而最终还是没有说到那些伤心事来。
事情太多,人有时更容易“忘却”,我理不出初中时候关于杨萍的记忆来,可时间却有着别样的机缘。约么去年还是前年,一次闲聊的机会,她急匆匆地问我要照片,我天生内敛忙问要做什么,得到的答案却是简单的一句“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引得我是哭笑不得,但事后又再想起来,我又觉得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啊,别说近20年,大学毕业才十来年,很多同学的样子早已模糊甚至消失。
撮合的机缘更像是命运的安排,那年春节聚会,一个大圆桌上,五个女生,七八个男生,无意间我的一瞎坐就成了男女生的边界,闹的很是尴尬来。我心想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除了网络上的嬉笑怒骂外,现实生活中还是一个内敛的人,又怎么与身旁的同学说些什么呢,而临坐的就是杨萍。
好在来的女生都是开朗的,好像蛮缠的日子让她们更早看透了一切,变得更是大方、随和、爽朗。我看着大家只是笑着,杨萍却问及我在单位的工作情况,这才不由分说地谈及这么多年的日子来。后来,我知道杨萍两口子在定舟村口办起了小厂子,生意很是不错,常年行走在生而长大的原野间,小日子别有一番滋味。
像这样回归农村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我很是敬佩,时代让我们这些向往城市的人苟延残喘、无处顿足,而她们却在滋养自己生命的地方快意劳作着、享受着,这里面就有个女子叫做杨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