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飞奔,遭遇千千万万的风,从漂泊的金色巨岛撞向过去的门。列车,列车,我眼睁睁地看着它无限地往昨天延伸,无限地拖长影子。我在夏天浴缸的泡沫里看见一个预言,有人从里面凝视着我,他的眼睛里有瞬间开满夹竹桃的葬谷。我还在飞奔,我变成河水向前疯狂奔涌。我快来不及了。黑豹数着金币,我赎买的时间殆尽。黑豹比我快,它的身体优美得像一段精准的乐章。我耳边奏响了音乐,在列车的海上有人背着星空为我弹奏贝多芬,音节被风拉长,原来那是多年前爱人的长发。山的黑色从两边开始向我收拢,大地逼仄如同刀刃。我明白了,我不再奔跑,我要跳舞,无止尽地跳下去。太阳在命定的时刻准时升起,在那一天迸射出无数狂暴的金色镰刀,旋转着,收割着。我的一切都在飞逝,我已听不见乐章,也看不见演奏者。砂砾滚烫,癫狂般颤栗,眨眼间已淹没了前方的铁轨。我想起某个夜晚,刚下过雨的街道冷冷清清,老唱片店飘来淡不可闻的旋律,我收着伞,不小心踩进水洼里,破碎了一轮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