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3日。
嘉峪关游览的第一个景区。
七点多起床,天才蒙蒙亮。司机提前来接我们,再去接其他人。总共五人团,司机负责开车和购买门票。
吃了一碗牛肉面,比南方的面稍微软些,因为加入的生碱比较少。葱花漂浮,原汤入味。
远处的雪山在云层里忽隐忽现,柔弱的光线让雪山增添了神秘感,让人神往。让南方来的我们,赶紧拿出相机。司机师傅倒是淡定,对于这样的景象司空见惯。碎石和风滚草被铺满地,惊叹风滚草生命力强大,一团一团的,像被晒干了,没有生气。仔细辨别,开着许多小碎花。
博物馆里的士兵铜像,一米八以上身高,国字脸,高鼻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目视前方,他能记住扬起了多少次尘沙。身穿盔甲,身体结实,右手握起弧形长刀,左手紧握拳头,准备随时拔刀作战。不是“草木皆兵”,一眼透过尘沙,真的士兵早已无处躲藏。我,毫不犹豫,拔刀就往前冲啊冲,热血男儿何惧流血受伤。有了他们的坚守,百姓才能平安生活。
从地下陈展馆出来,外面的风更大了,像是从前方的雪山吹来,鹅卵石满地,风的力量、水汽的力量强大,裸露的碎石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还有更加细小的石子,像被海浪侵蚀、扫过的沙滩,这里的物理风化作用强烈。有些风滚草长到成人的膝盖高,枯黄蓬松是他们最常穿的外衣,咖啡色的风衣,只有盛大节日披绿衣裳。一位父亲在整理背包,小女孩玩起了石头,前面栅栏外就是讨赖河。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里是万里长城的起点,可是“好汉”证书要到大约2000千米外的北京八达岭处领取,距离之远,工程之浩大,万分佩服古人的智慧和辛劳。这里昼夜温差大,如果是冬天的夜晚,自然条件更加恶劣,却并未挫伤士兵坚守的信心和勇气,只因深爱这片热土,深爱身后的千万人。
坚硬的石头上面刻着“第一墩,万里长城从这里开始”,让人热血沸腾的字眼。这里一片荒漠,栅栏外的讨赖河也是天然屏障。这里的天空好像不高,但风的力量随时可以卷起、带走石粒。不知道是风的声音,还是讨赖河的流动声,呼呼呼叫个不停,夜晚时这里该是一阵一阵鬼哭狼嚎声,士兵们的内心从未战栗。
栅栏圈起的是长城的遗址,再往雪山那边就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讨赖河。作为长城的起点,历经上千年的风吹日晒雨淋,依旧坚硬,立在这里,夯得有多么的结实。脚下的碎石没有勇气与它比高下,气馁了,低下了头,洒落满地,可不照样潇潇洒洒吗?
玻璃房里是壕堑,与长城相配套的军事防御工程,一条深沟约有四米多宽,上宽约有十米,下宽约有三米多,梯形结构,距离城墙大约30米,上面用比较大的碎石砌起,下半部应该是原有的地质条件,石子细碎,有明显的沉积痕迹,这里是肃州兵备道李涵负责监督修建。充分利用现有条件修筑,节省了人力和物力。
眼前就是讨赖河,发源于祁连山中段讨赖掌,蜿蜒流向黑河,它是黑河的一级支流,嘉峪关的发展和建设离不开它的抚育。河流现在所在的位置原先与脚下的土地一样高,这里大气降水不多,冰雪融水至少垂直切割了20米,虽说柔情似水,而“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柔情也是巨大的力量。远离悬崖,一不小心就有危险,生命安全最重要!
水流速度看似缓慢,携带的泥沙少,流经又是碎石滩,河水清澈,这是冰雪融化的特点。现在天气变凉不是丰水期,水位较低。距离对岸数十米,前面就是影视基地,河流两边各有几处房屋或者说客栈,建筑物颜色与相融洽。环境简陋,适合拍摄大漠孤村的场景,生活虽然艰难,眼里闪烁着光芒,心中充满希望的那种生活。
一条铁索桥连接两岸,看似微风也能吹动它,过度担心它,徒增烦恼。远看瘦长,有恐高的游客没走几步,吓得直哆嗦,直接蹲在桥上,这都是心理作怪,桥的防护措施非常到位,哪怕是硬币从口袋掉出来也会留在桥上。有大胆的游客会晃动桥索,这必然导致共振,最为危险,所以,安全第一。幸好游客们及时制止。
站在木质凉亭里,它遮挡不了风雨,抵挡不了阳光,遥看云起处,似有故人要来。云渐渐起,故人忽隐忽现走向凉亭,而他好像不见亭里有人在等他。难道说凉亭不是远行人的心灵慰藉吗?是的,别思绪万千;只管心神气定等在凉亭里。
讨赖客栈依据西北的民居特色而建,泥墙木门,鹅卵石路面,几乎都是就地取材,与大地的颜色浑然一体,具有自然淳朴的特点,还原了古代河西建筑的风貌特点。客栈大门紧闭,里面无人或物品,空落落。客栈介绍牌上用中、英、日三种语言介绍,游客量大。
客栈里面门窗紧闭,正方形的窗框比较大,进风量也大,窗户漏风,也许窗纸被吹破了。院子里的风滚草长得比墙外的好,大部分还穿绿衣,围墙阻挡了一部分风,起到了明显的保温效果。一棵枯树倒在院子里,枯树从哪里来?谁搬来的?周边没有树林。为什么搬到这里又丢弃?
车轱辘停在院子里,已经是朽木。待到天涯流浪的主人归家时,已经不能使用了,也许会再造一辆更好更耐用的手拉车。石磨静静地在候着,希望能再次体现它的价值。旗帜早就褪色了,被风恐吓了似的形神不符。再往远处去,对,就是悬崖上,那里就是刚刚参观了的陈展馆,在地底下,悬崖上,面向讨赖河,看着是泥土的悬崖,经受了层层压实,谁的力量这么强?那边悬崖比想象中坚硬。
客栈厚厚的围墙,比成人高。这种墙面一般使用糯米拌泥浆,糯米的黏性超乎想象地强,与它本身的分子结构有关。记得小时候的红白喜事,贴对联都是涂上煮过的糯米浆,粘性好,又环保。小洞口可以窥见里面的世界,不等人招呼,站在外面先判断是否值得住,黑店的话快跑,老板娘太热情也要跑。
凉亭下原来是一处井,可能找到了更好的水源,这处就废弃了。如果周围没有污染,井水都是干净的,尤其从岩石缝里流出的,更加清澈,甚至甘甜。
爬上一处山坡,离雪山依旧远。无处不在的风滚草,夜晚温度低的时候,薄弱的不成群的草堆如何经受低温冷冻。悬崖垂直落差大,小心俯视下方,生命安全第一。
心形的石头,甜蜜爱心,空气柔软了,而它见到我之前,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的磨砺,才有现在的模样,真诚地向我吐露心事,那朵云净白晶莹,我爱上了她,可我只能重重埋在大地里。谁说你们相隔万万里,你的世界里全是她,她也映见了你。心心相见,就是相守了。周围都是细小的砂砾和泥沙,风一吹,尘沙飞扬。
风滚草成为了这里的重要植被,防止沙尘扬起。它成为了坚持,超越束缚,改变自己的精神象征。栅栏外面是河流,河流再越过去是连绵的荒山,没来北方之前,对这些景观印象不深刻,这次游历真是大开眼界。山上的数座电线塔,如果是深冬,经受的严酷的低温,为国家的基建工程点赞。
我们走的是北门,导游再三强调,回程一定要告诉电车师傅,不能坐错车,景区太大,望不到其他处大门。空气干燥,虽然有云层遮挡,却不敢直视太阳,一定要做好防晒措施。隐身的风无处不吹,如淘气的小孩想留下每一个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