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日日待春

文丨苏月山

日日,待春。

春天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有了期待。像是每年的约定,两个人的朝思暮想,使人心思细腻,藏不住喜悦,心中的每一刻都由远及近,日日渐行,却日日思君,甚。

春,离家的孩子,离得远了。时间丈量着,一程山,一程水,一程风,一程雨,离家久了,终会思念,青丝抽成一片月色。

春风吹来了草的叶子,春雨下进了雨夜梨花,那春雷呢?它大概是打了个盹,悄悄睡过了一季,还来不及醒来,轻轻唤醒万物,赶在惊蛰之时,带着春晖的声响,一鸣始来。

春雷响,万物生。蛰虫惊而出走。春雷始鸣,响彻在村子的上空,闯进空山的每一个角落,唤醒了沉睡的蛰虫,经过一季的酣睡,春雷乍动,冒地而出。

青丝冲破寒枝,娓娓动听的散在人间,又都含苞欲露,羞羞涩涩勾着魂儿,等到一夜风雨,就都卿卿我我地绽在眼前,好个春风春雨。

我是个路人,也不知悄悄观望了几回,昨日还不曾被唤醒的枝头,也不知是谁有如此般的魔力,一夜间便使得与众不同了。花枝竟都争先恐后绽放开来,吸引着纷至沓来。我徘徊在房前屋后,每日如此。

春雷与它对话了,我好奇它们在说些什么,偷偷靠近青丝抽成的雪白樱红,五官不再吝啬与之相遇,便也趁着惊雷的雨天,走在屋后的小道上,让自己慢下来,让各色的气息进入五官,冲撞出生活的那点滋味,日子也变得荤素,有味道。

田埂边的草叶青绿,我是打哪经过这里,触手去感知春生的力量,交织在泥土之上,混着青草泥土,轻轻扣动嗅觉,一阵清爽的痉挛。你可真有风骨,干净地活,干净地死,活出一种洒脱。

菜园子里的菜扛过了严寒,竟也长出了青叶,停下了脚步,硬是拨出几片绿叶来,增添一点食事味道来。春风里,食物藏而不发,作物初生,食事浅。

时至,农人们开始计划春耕,一步一步地忙碌了起来。这样的适时而作,该什么节气时令,就做什么农事,天地的智慧在农人的手足之间呈现。

鸟儿飞跃于枝桠,寻觅着初春。蛙卵安于田野,等待温度的生发。小草冒出土,微微探头私语。而我,日日,待春归。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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