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年!(上)

一九八八年,我考入了离家二十里的乡中学,第一次远离父母来到学校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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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应该是整个国民经济不太景气的时候,物质匮乏,那时的寄宿生活现在听来如同编故事,我曾跟我女儿提起,一脸不可思议。

我们寄宿生都是从家里挑米,每餐三两,每月27斤,此外还要在家里带八斤黄豆,一斤干辣椒。刚开始去感觉每天都吃不饱,也是,都是些半大小子,三两米哪够啊,在家虽然没有什么好菜,好歹饭是管饱的。我也搞不清为啥不让学生多交点米,当时那个情况你想多吃也没门,因为都是分饭制,哪个负责分,哪个在最后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当时不知,但分饭的人特别公平,因为如果有份最少他就亏大了,因为饥饿,据说有同学刚去一周都没有上大厕,关键是肚里无货,自然也就没有上大厕的欲望。

吃的菜主要是豆腐,前面不是交了黄豆吗,于是豆腐成为我们的主菜,当然还有一坛坛榨菜,现在的小孩子会说榨菜蛮好吃,比如说涪陵榨菜,一小包清脆可口,可是我们吃的是从人头高的坛子里摸出来的乌黑乌黑的差不多斤把一块的榨菜,又没有油水,吃到嘴里涩涩的,蔬菜基本上是煮老南瓜,海带什么的。

有人就会问,为什么不吃肉,哎呀,我的天!我们是一周吃一次肉,那天对于我们来讲简直就是天堂,你知道那时的猪都是纯天然喂养,没有饲料啥,那个肉香味让我现在想想都陶醉。那时我最羡慕老师食堂的生活,我高度怀疑食堂里买了肉是不是老师把精肉全都割去了,弄到我们学生食堂几乎都是肥肉,不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肥肉也不错,至少比榨菜豆腐强啊!

那个时候最羡慕的是通学生,他们可以自己从家里带饭菜来,每次吃饭看到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时,我们寄宿生看看碗中的毫无油水的榨菜豆腐,心中百感交集!不过幸好每周回去可以带些菜来,当然要看天气,天气热是没办法带的,带的菜大多数酸辣椒炒肉、干豆腐等,最好吃的还是酸辣椒炒小鱼,清脆的酸辣椒加上家里水库里纯天然的小鱼仔,那种味道一想到就流口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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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得吃,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于是就想尽办法去搞吃的,比如在火钵里炒豆子吃,上课炒得喷香,老师纳闷,我们大家心照不宣。晚上就用刷牙的搪瓷杯煮饭吃,那个香味永生难忘,再搞上一块霉豆腐,三两口就吃完。

后来几个同学熟悉了,我和同班同学,后勤王主任的儿子关系好,于是经常到他家蹭饭吃,再后来学校食堂找人帮忙,在开餐前帮忙端饭到桌上,当然我们干活肯定要先吃饭,这样我们可以多吃点,尤其是每周吃肉的时候,福利就是可以先吃精肉,这就等于享受老师的待遇。

生活是苦,但好充实,这样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也就适应了。

《恰同学少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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