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是在隔壁村上的,隔壁村和我们村的分界线是一座破旧而坚挺的石桥,离家也就四十分钟的路程,有时候一个小时的路程,路的长短是由我和同村朋友们的快乐决定的。如果快乐的话,那条新盖的柏油路就有一个小时那么长而已;如果不快乐的话,那条路只有四十分钟长。
一个大太阳天,即使今天值日,我也依旧快乐无比。放学后,值日生理所当然地留下来打扫卫生,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不由自主地就加快挥动扫帚,想着赶紧想着赶紧完事和同村小梦回家。
同村小灿突然进来教室帮我一起打扫,我看到他很欣慰,终于有人来帮忙一起打扫了。于是便问他,“小梦去哪了?”他回答道:“已经回去了。”瞬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自己的好朋友居然都不留下来等我,我在心里呐喊着:“我要和她绝交!”我戏虐地吐槽道:“哦,已经回去了呀,也不等我一下!”小灿似乎察觉到我有点不开心,就解释着:“可能家里有什么事,就先回去了吧。”这个宽慰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打扫完我和小灿背着书包一起回家,我一路上沉着脸,默不出声。小灿察觉到小梦不等我这件事让我生气了,于是试着打破阴沉沉的氛围,“桥那边的荷花开了,我去摘给你。”我兴致缺缺,“我不要!”他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笑嘻嘻地说道:“我去摘一个还没有开苞的荷花,你把它放在家里养着,它就会开花了。”说完,飞一般地跑到河边,挽起裤脚去摘荷花。
我反倒赌气丢下他自己往前走了,心里却开心着。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他就跑着追上我了,小心翼翼地把荷花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荷花,在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瞬间,不快乐就烟消云散了。
平时都是我们几个同村同班的同学一起回家,小梦、小灿、小敏、小燕以及小梦低年级的弟弟飞宇。第一次和小灿两人回家,突然发觉没有昔日的欢闹声了。一路上我们两人就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快要到家了,小灿放慢了脚步,我相应地也放慢了脚步,突然他提议到路边的卵石堆那里玩一会。
我蹲下找着好看的鹅卵石,他在旁边欲言又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着决定着什么。我看着他,他鼓足了气儿,说:“我……”我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欢快地指着地上的一个石头,“你看呀,这个石头好大呀。”于是我顺手拿着旁边的黄色沙石,在上面写道:“小玲和小灿是永远的朋友。”我欢快地抬头,对他说:“我们是永远的朋友!”他也笑了。
于是,我们各自回家。回到家后,气汹汹地跑到小梦家,质问她为什么不等我?她说:“小灿说他等你,让我想回去了。”
我陷入了沉思……
前不久,回家过年,看到了小灿,他站在人群之中,我站在人群之外,感觉他什么都没变,只是放大了而已。感觉自己变了好多,心想他可能都认不出我来了吧,毕竟小学毕业后再也没见过了,差不多十年了。
沉默的人都选择了沉默,不打招呼是最好的问候,这更像是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