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没有月亮,星星的光也显得很暗淡。因为加班而错过了末班车,只能靠着两条腿走回家。
眼前摆着两条路让我选择:第一条路,人来车往,一路上都是路灯通明;第二条,人烟稀少,一大段路都是处于黑暗中的,路程比第一条少三分之一。我该如何选择?
深秋夜晚冷冷的风不断吹向我,把我单薄的外套撩起又放下,撩起又放下,撩拨得我的身体发颤。未多做犹豫,我选择了那条黑灯瞎火但较近的道路。
走了二十分钟,双腿出现了疲乏的症状,很想停下来找个地方坐一坐,再来一杯暖暖的咖啡或者是简单的白开水也好。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让口水顺势流进干渴的喉咙。
处在肆意闹腾的北风中,天地中只我一人的孤独感汹涌向我袭来。想到最近的种种,温热的液体开始流淌。
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上他,我也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偏偏事与愿违,我发现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工作中总是想着跟他多一些在一起的机会。一边是逐渐沦陷的理智,一边是汹涌而来的感情,我发现我正处在癫狂的边缘。
带着体温的泪止不住滚落下来,沾湿我的脸颊,一刹那后的冰冷让我的脸部毛孔紧缩,也一下下的刺痛着我的心。
有一瞬间,我非常冲动地想要发微信给他,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告诉他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甚至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只为了跟他在一起。
将自己的满满心思彻底地写在信息里,准备按发送的最后一刻我停住了,冷冷的风冻僵了我的手。我苦笑一声,把手机放回了背包里。
我发足狂奔起来,想要把这一切的委屈、伤心都宣泄在这寒冷的风中,让它们凝结,从我的身体中脱离。
不远处已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灯火,我的身上感到了一点点暖意。双脚的酸胀我已经渐渐适应,我更加加快了我的步伐。
走着走着眼前又出现了分叉路,我真不知道该往那边走了,路上也没有见到行人。我只能硬着头皮凭感觉选了一条,可是发现越走越偏僻。
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走错路的时候,路边突然蹿出一只大黑狗。那只大黑狗一步步地向我逼近,嘴里不停发出凶狠警告的声音,我赶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双脚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往回走了二十米后,大黑狗终于不再靠近我,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发觉自己握着石子的手已经湿漉漉了。我只能重新返回到分叉口,走上另一条看似更不靠谱的路。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达了家门口,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只想着往我 温暖的床上一躺,安心地睡个好觉。
可是我的双腿好像停不下来了,一直还想往前走。我用力地拍拍我的双腿,片刻之后,我才重新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腿。
经过这近一小时的行走,我腿明天肯定是又酸又胀了,但这一夜的行走让我有了一点明悟。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有冷风、惊惧、孤独。
很多时候,我们心里越想控制住什么事情,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与此背道而驰。心理学上有这样的理论:越控制,越失序。
我们试图消灭悲伤,并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于是悲伤成了异己。我们对抗得越厉害,这个悲伤就成为越重要的异己,并最终体现在我们的人格上,甚至身体上。
克里希那穆提说,当你悲伤时,你最值得做的就是和悲伤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