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二姑丈出殡。
早上六点到达，发现其他亲戚也都来了。在外面张望了很久，没有见到大姑。后来，表姐去叫大姑时，才看见大姑从大厅里出来，红着眼眶。而后又见到三姑，一样红着眼眶出来。从上周的二姑丈入棺，到这周的出殡，老一辈人们都低落的情绪。今天突然悟到，应该是同一辈人，不管是欢欢喜喜还是吵吵闹闹，一起走过了几十年的时间，认识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就没了，内心百感交集。可能是朋友、亲人的去世，也可能是对自己人生的回望与审视吧。
在记忆里，以前的二姑丈是个很凶又很能干的人。自从前几年生病后，感觉他变得温和了许多。去年结完婚，带着老公一起去走亲戚时，还和在菜地里干活的二姑丈聊了一会，感觉他的精神还很矍铄。而上周在他入棺前，在灵堂上，看见他的遗体躺在床上，是那么瘦小，中间就隔了几个月的时间。这是疾病带给人的身体上的折磨。
今天跟随者队伍送二姑丈到要去县里火花的车上后，姑姑的亲戚们又一起折返回去，要去看一下姑姑。对于小辈们来说，这可能只是礼节上的慰问，但对于姑姑们，这是对姐们的关心。有个我没有认出来的堂的姑姑，跟二姑说：以后你自己要好好吃饭。二姑的回答，和着她有点迷离的眼神，让我感觉二姑只是很倔强的在说这些话。记得上周二姑丈入棺仪式后，在回福州的路上，老爹说之前二姑丈想跟他多说说话，他有担忧，其中一个是自己没了以后，姑姑有没有饭吃。听起来好像是杞人忧天，但是在家庭环境下的好像又合理的担忧。以前总感觉二姑、二姑丈关系很差，总吵架、打架，在这种近弥留之际，却又是很担心自己老伴的未来生活。可能真的相处一辈子了，虽吵吵闹闹，去又有深入骨髓的情感。
今天也碰见三姑，拉着我问三姑丈昨天在医院看的大肠息肉的问题（婆婆帮忙联系医生办理挂床检查了）。老爹说，三姑昨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哭。突然感觉，姑姑们一辈老了，而我这一辈也大了。姑姑们已经进入担忧老伴的年龄，而子女们也已成为他们依赖的肩膀。
自从前两年生病，老爹的身体体质也不太好了，希望老爹能够戒烟，身体倍棒起来。我觉得我们姐妹三的肩膀还不够厚实，小屁孩样的小弟还总跟老爹吵架。
开车回福州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大姑三姑的红眼眶，想着二姑丈的去世。苏轼《前赤壁赋》里的那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一直在脑袋里回想。相比较于自然，比较于时间，人真的太渺小，人生也只是时间长河里的稍纵即逝，也就是那“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我们这一辈人，年龄也都不小了，人生也过了好几十年了。未来，就希望父母能健在，希望家人平安喜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