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4

红灯亮起

一少年睡眼朦胧,打开门,又看见这个烦人的女人,不耐烦的说,

“你怎么又来了,快走,一会我爸回来,又要吵架,你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们”

夏雪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帅气的青年,不耐的倚着门框,丝毫没有想请她进去的意思,她一丝一毫的用眼睛描绘着他的模样,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夏雪上前抱着他,哭泣,

“哎,你干嘛?”

叫安泽的青年大叫,想推开她,但又不敢用太大力气,

“你到底怎么啦?”

安泽挣扎了一会放弃,满脸无奈的任由她抱着,没有抬手安慰。

旁边屋子出来一对年轻伴侣,好奇的望着抱着的两人,

安泽凶狠狠的瞪着他们,

“还不赶紧走,看什么看?”

“喂!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呀?爸爸真的要回来了”

夏雪停止悲伤,最后再紧紧抱了一下安泽,转身离开。

“我说……,你,没事吧?”

夏雪摇头上了电梯,她始终背对着安泽。

安泽看着电梯下行的按钮,嘀咕

“今天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真是奇怪的人”

夏雪走到楼下,碰到回家的安楚,安泽的父亲。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形如陌生人错身而过。

安楚注意到她的眼睛是红肿的。

夏雪驾车离开这里,窗外的风景迅速后退。如她的一生,拼命前行,身边的人一个不留。

她今年40岁,有一个18岁的儿子和一位前夫。

事业稳定,有车有房,不算富有,吃喝不愁。

她是同事眼中的灭绝师太,年纪大有钱没人要,典型的可伶人。

谁说不是呢?

五天后,一个陌生的电话约见安楚。

“你好,安先生,我是夏雪的委托律师。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知你,这是夏雪女士离开前,转交我的文件,你看过之后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咨询我”

安楚打开是一份财产转让书,

“她人呢?”

“我也不清楚,几天前她找到我们律师所,让我们帮她做这份转让书,之后就没有见过,你这边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签字生效”

律师频频看表,玻璃门外的员工不断再催。

安楚紧抿嘴唇,沉默片刻,拿起了签字笔。

“好,如果稍后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这……今天确实比较忙,好几对夫妻要离婚,哎,你说这是怎么啦,天天闹着离婚”

说完律师恍然想起眼前的男人和自己的委托人是离异状态,

“咳,不好意思,我送您出去”

安楚点头,出门前嘱咐,

“如果有什么消息,联系我,谢谢”

“一定,一定”

律师满口答应,看着安楚离开,边走边吩咐,

“李秘书,加快速度,晚上我答应了女儿要陪她吃晚饭,讲故事。我们家的小公主可是霸王,没人敢惹”

“哈哈,还不是你自己宠的。接下来我会跟着你的节奏。是这件会客,进去吧,他们已经准备好”

“好,谢谢”

律师收起笑容,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安楚走出大楼,外面是艳阳天,微风吹过脸庞,如同恋人的抚摸。

二十年前,他们结婚的那一年。安楚28岁,夏雪22岁,没有办婚礼,领完证那天,他们两个在这座城市骑了一天的自行车,路过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夏雪停下车。

“安楚,这里真不错”

“哪里不错,周围连一户人家都没有,要真好,政府早都开发了,还能留到到现在”

安楚看了再看,也没发现这里的不错,满眼凄凉。

“你看那里有条小河,正对着是一面山。如果把河治理下,山上种点植被还真不错,你说是不是”

夏雪指着那边,再指着这边,问安楚,

“被你这一说,好像还真不错”

“我们老家讲究依山傍水,如果以后可以葬在这里,那可就美了”

“喂。说什么呢?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干嘛要说的这么晦气”

“所以我要与你,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嗯,说的有理”

看着安楚生气,夏雪的一句话另他眉开眼笑。

几年后,这里被建成了墓地,名叫‘安山墓地’。

安楚启动车辆,输入导航位置,

“目的地‘安山墓地’,全程3小时路程,已为您规划合适道路”

结婚那天骑车绕城一圈真的很累,他们接下来的几天走路都不太正常,互相搀扶着下楼。

遇见住在旁边正要出门的大妈,

“夏雪,你们不是去领结婚证了吗?怎么一瘸一拐呀,出了什么事?”

夏雪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

“嘿嘿,大妈,我们没事,就是昨天骑车转了一天,今天腿有点疼”

大妈看着这小两口,叨咕

“我还说,你们昨天那么晚回来去庆祝呢,但你这庆祝也太特别了。好了,没事就好,我要下去遛弯了”

夏雪和安楚往旁边腾出楼梯,大妈健步如飞的下楼。

他们慢慢蹒跚着下去,夏雪疑惑的看着安楚,

“我们的庆祝特别吗?”

“额,我觉得挺好,就是有点累”

“嗯,我们的身体需要锻炼”

两人相视一笑,乐呵呵的下楼,

“啊,哦”

听着都酸爽,乐极生悲,夏雪踩空,脚崴了。

这下只能呆在家里了。

她趴在沙发上,在纸上写写画画,篓子里有很多废纸。

厨房里油滋滋响,旁边放着几盘黑乎乎的东西,实在看不出来原材料是什么。

他们出去本来是要拍张合照,作为结婚照。

夏雪放下手中的画纸,用旁边的毯子盖住。

“安楚,帮我拿下书”

夏雪躺在沙发上半点不想动,远程指挥着在厨房做饭的安楚。

“你等下,我切好这个就来”

安楚忙的满头大汗,洋葱的辣味直刺眼睛。

“哦,那你快点啊,我都饿了”

安楚拖着酸痛的肢体,递给她想要的书,帮她拿了一把瓜子。

“你先吃这个,饭马上就好”

“嗯,谢谢老公”

夏雪亲了安楚弯腰时的脸颊。

她悄悄拿出书中的两张单人照,亲亲其中的一张,又开始她的创作。那副画挂在他们家很久。

那时他们的爱,可以是一句话,可以是一个眼神,可以是一个拥抱,可以是一个亲吻,一顿美食。所有都是甜的。

他们无限包容对方,无限制容忍对方的缺点。

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事情就像一个连锁反应,一环扣一环,没有刹车,没人喊停。

安楚刹车,前面是红灯,90秒红灯。

行人在过马路,其中有一对45岁左右的夫妻和一个大约是他们女儿的女孩。

父亲穿着整洁,提着所有的东西。

母亲身材走样,和旁边的女儿说着什么,女孩始终带着耳机。

走到左拐车道时,旁边的女孩拉了下妈妈,拉下耳机吼了句什么,她的妈妈乖乖闭嘴,女孩拉着妈妈快步走到行人道上,甩手。

那个男人始终没有与妻子说一句话,妻子没有回头看一眼丈夫。

那个男人始终跟着母女两人,妻子从没有担心丈夫会离开他们身边。

他们穿着不显眼,但同款的鞋子。

我猜是妻子选的,或者是女孩的注意。

绿灯亮了,安楚发动车子。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了,他不记得了。

5年前他们离婚,离婚时彼此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离婚后,每到周日夏雪都去看安泽。

“安泽,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大学不上,非要创业,创业是那么好做的?要那么容易,世界是每个人都成功了,还会有那么多失意者吗?下周赶紧给我回去上课”

安泽看着一进门,放下东西就开始指责的妈妈,嘴里的‘妈妈’最终没有叫出口。

“这些你不用管,我爸已经同意了。反正前些年你也没有管,现在继续放任我,不就好了”

“你……”夏雪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一周儿子只能见一次,

“你爸爸呢?”

安泽抬头看着一间卧室的门,

“你轻声点,爸爸昨天晚上加班,很晚才回来,现在在补觉”

话音刚落,门声响起,

“不用了,我已经被吵醒了”

看着客厅的爸爸,安泽知道他们家又要开始战争了,不管了,先溜,免得殃及鱼池。

“安楚你为什么同意安泽退学,他才多大,20岁。你觉得他可以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上完大学再做这些不好吗?非要现在辍学,他现在什么文凭,高中毕业,大学肄业,说出去很好听吗?”

“夏雪,你一大早来家里就是来家里质问我吗?是,我是同意他休学,他的人生需要他自己做主,我们只是他的父母,他人生路上的陪伴者,不是他人生的掌舵者。”

安楚平静的坐在餐桌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所以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我的儿子,明知前面是悬崖还要看着他跳下去吗?安楚,我做不到,做不到”

现在的夏雪对着安楚,永远是战斗状态。

“夏雪,在你的眼里所有都那么绝对,你的儿子就一定会失败吗?你究竟对安泽了解多少?在你看来他就那么无能?就一定会失败?失败了,就一定站不起?夏雪,你不了解他!”

“对,我不了解他,我不了解任何人,我也了解不了任何人。在这个家,我只是个外人,你们的任何决定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我只是他的母亲,名义上的”

夏雪大声呼喊,叫出他们这么多年即使离婚仍然存在的问题。

然后转身离去。

她的身上长满了刺,他的身上满是铠甲,他们的心再也没有相互接近。

安泽观望战况结束,出来翻找着妈妈带来的东西,递给爸爸一块面包,

“爸,这个面包还挺好吃,你尝尝”

“嗯”

这是他们之前结婚时的住处,附近的一家面包店,已经开了很多年。

是一对老年夫妇开的,话语不多,很默契。

“安楚,我们以后老了,散步到他们店来买面包,好不好?”

“不然,你想让谁陪你呀”

“嗯,这可说不定?可能会有个小帅哥或者小美女陪我一起,你这个糟老头子就一边呆着吧”

“什么糟老头子?”安楚佯怪夏雪,突然反应过来,“你怀孕了?真的?我要当爸爸了”

“恭喜,到时带你们的孩子过来,我们给你们打折”

店里的妻子道喜,,丈夫把原来面包的包装袋去掉,找了一个红色礼袋换上,他们眼里满是祝福。

“谢谢”

夏雪拉着傻乐的安楚道谢。

吃着嘴里的面包,他有多久没有陪她一起去了。

夏雪的要求他被动配合,什么开始夏雪开始不再提要求,不再要求他配合,自己一个人默默完成这些。

自那次离开,夏雪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

“爸,我妈怎么这周又没来?”

周末,安泽早上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日期和时间。

“那你打电话问问”

安楚,随口回答,

“嗯,爸,你打呗,我现在有点怕我妈,万一她又旧事重提,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创业的计划”安泽有点迟疑。

“嗯,知道了,我会联系的”

安楚打开通讯录,输入一段数字,在最后一个数字时犹豫很久,他暗灭了电话。

他没有主动打探,每个人都有他的事情需要完成,不需要处处紧逼。

有时候想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有时候最亲近人的漠视,会让人的心很痛,很痛。

三个月,夏雪没有接到任何父子的电话,直到她再次出现。

这是去年的事情,从那之后,夏雪不在每周出现,只是偶尔出现在这个家里,但她每次的出现都是一次次的争吵,她变的歇斯底里,无人抵挡。

安泽开始害怕妈妈的出现,安楚能避则避,忍让不了只能迎战。

父子两人每次都精疲力尽,没有人还有精力去想着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吵了整整一年,直到五天前。

夏雪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在错身那一刻,安楚麻木的心是痛的,他不知道为什么?

安楚继续前行,天空压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前面是模糊的红灯,安楚刹车,大约剩五十多秒吧。

很多人没有带伞,小雨让外面的温度骤降。

安楚感觉不到降温,他呆在车里。

斑马线上有一对35岁左右的夫妻过马路,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妻子吵的很用力,整个人都在颤抖,

丈夫张嘴想要说什么,望着周围又合上了嘴巴,抿得很紧。

行人绿灯亮了,丈夫撑着伞过马路。

妻子站在原地,在越下越大的雨中淋湿,看不清她的眼睛是否湿润。

还有10秒,妻子动了,她抹了把脸,抱紧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小跑着过马路。

绿灯亮了,安楚继续前行。在那位女士过马路时,他没有看到男士的背影。她的心应该很痛吧。

安楚记不清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吵架的,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吵吧。

他们吵的最厉害是安泽上初中那会。

为了什么呢?都不是什么大事,一地鸡毛蒜皮。

那时候他们的事业都在上升期,每天都很忙,不能放松,即使陪孩子上培训班也要在外面的等候区加班。

这天夏雪回家晚上十一点,她随意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打开儿子的卧室门,亲亲他,又悄悄出来。

“明天安泽开家长会,你去吧,明天我被临时安排出差”

夏雪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工作的安楚,拿起手机。

他们很久没有说话了,没有什么可说的,除了还睡一张床。

很累,不想为那些不重要的事去吵架,每个人把在这个家该做的做好就行。

“我明天有会议,需要我主持,刚才公司确定过,已经不能更改了”

安楚的眼睛继续盯着电脑,语气平稳的回答。

时针已经指向11点半,很晚了。

夏雪放下手机,闭着眼睛,揉揉太阳穴,沉默片刻,一言不发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夏雪很早就出发了。

安楚开完会到学校时,家长会已经结束。

老师交给他了一份资料,是本次家长会的沟通内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见面几次。

每天安楚回来时,夏雪已经休息,夏雪离开时,安楚还在睡觉。

或者夏雪加班,安楚陪同儿子睡觉,第二天直接送儿子上学。

安楚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玻璃上淅淅沥沥的雨滴。

他努力回想,那时候的夏雪是什么样子,她的穿衣风格是什么,她每天的妆容是什么样子,她那时候还喜欢笑吗?

他记得他们一家,在安泽上小学的时候去野餐,在安泽比赛的时候,一起加油,一起逛街,轮流做饭。

他记得离婚后,夏雪每次看安泽时,犀利的话语。

他记得近一年,夏雪的歇斯底里。

但他不记得他们离婚前的那段日子,只是有一种感觉很冷,一种冰冷的感觉。夏雪是模糊的。

安楚拿出手机,查找记录。

那个时候,他们的讯息,都是,

‘我加班,你去接孩子’

‘好’。

每天就这样重复着,重复了一年。

他不记得夏雪是否有生过病,不记得他们是否给对方说过生日快乐。

他们都是有仪式感的人。

安楚回想起,那个时候他每天都设了闹铃,提醒自己与夏雪沟通,谁去接送孩子。这是他们唯一需要连接的时刻。

雪球越滚越大,他不记得这个雪球最初包裹的东西是什么了?

可能是苹果皮没有削干净,可能是没人洗碗,可能是忘记昨天商量着要一起去超市。

安楚靠在座椅上,打开天窗,雨水很快淋湿,他好像有段时间一直在拒绝夏雪。

婚姻就像一座山,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都只能看到朝向自己的那一面。

“老公,明天我们一起去买面包吧”

“明天还约了同事商量方案的事,你自己去吧”

他想一个人待会,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除了同事,没有人会打扰他。他是独立的。

“老公,明天我们去超市吧”

“家里最近缺什么吗?这两天好累,明天想在家里休息,你自己开车去吧”

他需要偶尔休息下。

“老公,明天放假,我们带安泽去野餐吧”

“我已经答应明天和他一起打游戏,改天吧”

这是他和儿子早就商量好的,中途反悔,安泽会有逆反心理。

“老公,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让你陪我逛街”

“夏雪,你们公司楼下就是商场,今天下班你就去和同事逛吧,想买什么就买”

一逛就是几个小时,安泽承认自己体力不支。

“老公,明天我们……算了我自己去,你忙吧”

他对夏雪说了太多‘改天’,‘下次’,‘我很累’,

无数的拒绝,让他们无话可谈。

没有任何交流,还是夫妻吗?

没有互相麻烦,还是一个家吗?

这个家在那个冰冷的时期,散了。

那副夏雪花费一个月的结婚照他再也没见过,可能被撕了吧。

安楚想起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夏雪的手颤抖着,但他真的累了。

他厌烦了每天回到的家是冰冷的,压抑喘不上气的,他害怕回家。

他没有做任何补救,没有挽回。

夏雪永远都是安泽的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本离婚证他没有看过一眼。

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地陪你从晨曦微露,走到暮雨黄昏。

天晴了,安楚启动车辆,继续赶往目的地。

他遇见了30秒的红灯,很快,不会等太久。

斑马线上的行人,走路很快。

一对年轻夫妇,爸爸抱着孩子,年轻妈妈拉着老公的臂弯,快步过马路,孩子的笑脸很感染人。

和安泽小时候一样可爱,他和夏雪争着抱小安泽,安泽喜欢让他抱。因为爸爸比较有力量,抱着舒服。可每当受委屈时,还是要找妈妈安慰才行。

那时的他们所有都围绕着可爱的小安泽,一起陪他玩,一起担忧他生病,一起陪他看动画片,一起照顾小动物。

安楚发动车辆,继续前行。

他们是彩色的,是热情的。

“老公,明天要去野餐,我们一起做健康小零食吧”

“好呀,安泽,要不要一起”

“要”

担心外面的食物不健康,夏雪常常在家给儿子做好吃的。

“老公这个故事书不错,买回去讲给安泽吧”

“妈妈,我想要两本,爸爸讲一本,妈妈讲一本,刚刚好”

“嗯,好,都答应安泽”

安泽8岁时,喜欢听各种名著,每次夏雪和安楚轮流,讲完后,每人要喝完一大杯水。持续到安泽可以自己阅读。

“老公,我有点担心儿子”

“怎么啦?”

“昨天他回家说有和同学发生矛盾”

“嗯,这样呀,那我们今天提前下班,到学校问问老师怎么回事”

安泽上小学时,有段时间经常受班上孩子欺负。

夏雪私下,几乎每周都要与带班老师沟通,以免安泽受到心理创伤。

“老公,我想吃那家的面包”

“怎么?又想让人家给你打折”

“老公!你就说去不去”

“去,一定去,现在就去”

“这还差不多”

他们结婚后,经常关顾这家店。

“老公,领导找我谈话,说我的方案要调整,天地良心,我已经改了10次了,不过他这次找我,让我改成第一次的方案,啊,吐血呀”

“嗯,理解,别生气,这说明你一开始就做的很好,加油,别忘了晚上我们的约会”

“嗯,挂了”

那时候夏雪很依赖安楚,安楚很暖心,很体贴,什么都为她考虑好。

不过后来这些都被安楚收回了。

前面有一个车队,安楚主动让路。

这是一个30多辆组成的婚礼车队,每个车上都有红色的彩带,贴着大大的喜字。头车装扮着鲜花,被纱围成一个心形。车上的每个人都很兴高采烈,这种喜悦可以很容易感染别人。

他们结婚没多久,夏雪有一次盯着商场里的婚纱发呆,

“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老公,我不委屈,只要你一直对我好就行,再说举行个婚礼多麻烦”

夏雪拉着安楚离开那里,安楚回头看着那件婚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会照顾好夏雪,不让她受伤害。

但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就会显得格外残忍。

安楚握紧方向盘,他在离婚时没有想起自己的承诺,只想尽快解脱。

在夏雪消失的三个月没有想起,只想她还可以到哪里去,会回来的。

他的有恃无恐,在拿到财产转移时,已经土崩瓦解。

距离目的地,剩下十分钟的路程,安楚突然失去了勇气。

他希望前面还有无数的红灯等着他,每个红灯有无限长的期限,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老公,领导找我谈话,说我的方案要调整,天地良心,我已经改了10次了,不过他这次找我,让我改成第一次的方案,啊,吐血呀”

“嗯,理解,别生气,这说明你一开始就做的很好,加油,别忘了晚上我们的约会”

“嗯,挂了”

那时候夏雪很依赖安楚,安楚很暖心,很体贴,什么都为她考虑好。

不过后来这些都被安楚收回了。

前面有一个车队,安楚主动让路。

这是一个30多辆组成的婚礼车队,每个车上都有红色的彩带,贴着大大的喜字。头车装扮着鲜花,被纱围成一个心形。车上的每个人都很兴高采烈,这种喜悦可以很容易感染别人。

他们结婚没多久,夏雪有一次盯着商场里的婚纱发呆,

“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老公,我不委屈,只要你一直对我好就行,再说举行个婚礼多麻烦”

夏雪拉着安楚离开那里,安楚回头看着那件婚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会照顾好夏雪,不让她受伤害。

但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就会显得格外残忍。

安楚握紧方向盘,他在离婚时没有想起自己的承诺,只想尽快解脱。

在夏雪消失的三个月没有想起,只想她还可以到哪里去,会回来的。

他的有恃无恐,在拿到财产转移时,已经土崩瓦解。

距离目的地,剩下十分钟的路程,安楚突然失去了勇气。

他希望前面还有无数的红灯等着他,每个红灯有无限长的期限,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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