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不在于你脚下的路多少人走过,而在于这条路是不是为自己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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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臧洪飞是在综艺舞台上,他揣着一口磕磕巴巴的普通话,一开口总忍不住义愤填膺。
开始关注他是因为他在一次采访中说的一句话,他是做摇滚乐的,却不好好做自己的摇滚乐,偏偏把中国传统道家文化掺进摇滚乐中。这两种怎么看都不搭的元素混合在一起,反而让他的摇滚乐因为一股子“京味儿”在艺术圈名声大噪。
大众的思想中,摇滚乐是时尚叛逆的,他却硬是把八竿子打不着的道家文化给扯上了关系。摇滚乐文艺青年应该是披头散发狂傲不羁的样子,他却带着他满头的“脏辫”成了娱乐圈的“纪检委”。
当被问到这些,他回答说:“我不是不叛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叛逆的。”
不愧是搞辩论的,一句话好像就说透了什么。
十五六岁的时候,身边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懂了叛逆是什么意思。那时叼根烟就是“身份”的象征,走到哪里都没人敢惹。那时“学霸”明褒实贬,我摇晃在学霸和学渣之间,痛恨极了被人叫成书呆子,但知道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也叼根烟去做“伪学渣”。
比起那些从小学就哭闹着要和自己“恋爱对象”私奔的,我走到今天也没等来自己的叛逆期,和父母一直相处融洽,很少拌嘴。
那个年纪,活得太安顺会被人当作“没有故事”,为了看起来不那么乖,自己一个人跑去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带着一副骷颅头耳钉,走到哪儿都一副酷酷的样子。
那时很怕自己和别人一样,可是心里边还是很清楚,不是叼根烟或者染个头发就能被称作与众不同,可还总是希望自己能够不那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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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耳钉早已经不戴了,头发黑了又黄,却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后来再想想,其实不止是年轻的时候,人活一辈子,比起失败,其实我们更怕的是活得太苍白。
韩寒当年辍学的事情给我们这一代带来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多少年过去了,狂妄的少年依旧狂妄,只不过手上的资本只增不减。
大概这个年纪的人少有不狂妄的,世界上那么多条路,唯有正途最受人鄙视,走正途意味着循规蹈矩,说白了就是俗。
电影里常常出现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整天打架摔酒瓶子,关键时刻却总能把讲台上的老师噎得半死,哲学名词张口就来,说得比相声都溜。
这种狂妄直到今天也没少见,和讲台上的老师谈几句题不达意的学术交流,内心的小火焰便蠢蠢欲动,好像突然间有了愤世嫉俗的资本,看着那些按时上课睡觉的人,冷笑一声,好像已然把全世界踩在了脚下。
早前还有意避嫌,努力似乎成了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连按时上个课都觉得分外脸红,好像不反叛体制就是懦弱,做着和大家一样的事就是庸俗。
后来见米兰·昆德拉讲起媚俗,他老人家说:“爱提问题的人是媚俗的敌人,同样的,为了打破媚俗而叛逆的人也是媚俗的一部分。”我们为了避免落入俗套而选择叛逆,而为了叛逆而叛逆又何尝不是一种媚俗?
看到这句话后,好像隔空听到两声巴掌响,脸上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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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认识一个朋友,看着挺温和的一女孩儿,接近后才知道,高中时逃课喝酒对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曾经还为了男朋友只身飞去云南,大晚上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的。提起以前,可不是热闹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现在才大二,她已经开始忙着创业,学校的课程想逃就逃,压根不放在眼里。前不久还站在几千人面前做演讲,网上两百多万人看她的演讲直播,和宁波市长同台讲话,履历精彩得让人合不上眼。
关于她的故事,我听了一晚上也才听了一部分,要放在从前,我绝对会反思自己现在波澜不惊的生活,提出要出去闯闯之类的观点刺激一下自己。可放到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明白了,人和人之间其实就是一条又一条的平行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尴尬的不是落入俗套,而是为了不那么庸俗,最后连自己都失去了。
就像很多人以为摇滚乐是一种叛逆的音乐,臧鸿飞回答:“摇滚乐不是叛逆,只是不想失去真我罢了。”
就像他一个说话结巴的歌手,居然靠辩论走红。一个搞摇滚乐的人,居然折腾起了道家文化,最后做的得还不赖。我们总是爱把人贴上各种标签,可真的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时才能明白,标签是别人的,路却是自己的,没有两条完全重复的路,更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所以没有一个人是庸俗的。用标签去定义自己,才真的有可能走向庸俗,因为人是不可控的,而标签是死的。
想起几年前被人评价作“乖乖女”,当时脸红了好一阵子。后来一路走到今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对不喜欢的事也有资格去说一声“不”,别人的生活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至少知道了自己做的是对的。
专心走路的人是看不到别人的,庸俗不在于你脚下的路多少人走过,而在于这条路是不是为自己而走。
就像臧鸿飞那句话:“我不是不叛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叛逆的。”
地图画在了心上,外界的一切指点便都没有参考价值。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