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的摩西》是当代作家双雪涛创作的中篇小说。
双雪涛, 1983年生于沈阳,毕业于吉林大学,中国当代作家。2011年小说处女作《翅鬼》获首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首奖;2012年凭借小说《融城》入围第十四届台北文学奖年金;2017年10月,《平原上的摩西》获第十七届百花文学奖中篇小说奖。
该小说讲述了由一起出租车司机被杀案揭开的陈年往事——刑警庄树负责侦查12年前的旧案,嫌犯渐渐指向儿时邻居家的父女。随着调查的深入,庄树发现自己很可能就是案件的参与者。
多年前,曾是邻居的庄树和李斐是亲密玩伴,企业败落改制后,庄父靠着灵活的头脑投资、收购企业,日子越来越好,李父却因下岗日子变得艰难。随着父辈变故,两家人渐行渐远。
作品描述了东北某地1995年下岗潮之后人们走投无路的生活状态,下岗家庭人心惶惶不知所措。文中不止一次地出现摩西意象,强调只要心诚念真,一切困难都会主动让路,这也是作者对东北重新振兴的美好愿景。
这篇小说是由多人视角组合而成,故事中的主要人物都采用第一人称,讲述了自己对所经历事件的看法。这种用不同视角叠拼出来的故事,像侦探剧一样,带有魔幻色彩。
初读第一和第二个人物的讲述时,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讲述的目的,看不到人物间彼此的关系,过程中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回头翻看前面的人名和故事,直到小说过半,才大致理清故事的脉络。
理清脉络后,并不代表能猜到故事的进程和结局。直到小说快结束,我才明白所有证据指向的犯罪嫌疑人李斐父亲,并不是真正的杀手,这里面存在天大的误会。而这个误会,像命运的枷锁 ,把李斐父女囚禁在一条自己原本并不想走的路上。
除了创作手法的艺术特色,作者对李斐父亲的人物性格刻画和细节铺垫也让我印象深刻。
李父原本是工厂一名手艺很好的钳工师傅,做人义气。他下岗回家路上,看到卖茶叶蛋的小商贩被欺负时挺身而出,打抱不平。受伤后回家取刀,看到幼小的女儿正在笨拙地生炉子,打消了他报复的念头,因为老婆早已难产死去。
后来知道,WG时期,身为教授的庄树的外公被打,他也曾出手相助。他对待要好的朋友,不但遇事出头,朋友开诊所需要的钱,他也倾囊相助。
他讲义气,喜欢打抱不平,遇事冲动,容易以暴制暴的性格酿成了他最大的祸患。当他被误会为凶手时,看到女儿因警察没开双闪的失误被货车撞惨,他拿起砖头把已经受伤的警察砸成了植物人,并拿走了警察的两把手枪,从此隐姓埋名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
故事是一个开放式结局。作为儿时玩伴的庄树和李斐,在小湖的中央,各人怀揣一把手枪,分坐在两条不同的小船上。他们各自讲述了分开这些年的生活,弄清楚了悲剧的起源,是他俩幼时一场放烟火的承诺。
李斐开枪了吗?还是暗中的李父开的枪?也许谁都没开枪,但庄树绕过手枪从怀里掏出的以李斐为素材的烟盒,却飘在了湖面上。
看完这部小说,心里有隐隐的压抑感。一场误会改变了好几个人的人生轨迹。但作者还是用摩西意象,一遍又一遍地告知我们:如果一个人心里的念足够诚的话,海水就会在你面前分开,让出一条干路,让你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