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儿端着一碗这白皙透亮,灿若如花般的小吃时,我一时半刻都没叫出名字来。许久不见,还记得小时侯吃过,回味着过去的片段,点滴记忆心头,记忆的阀门打开,肆意流淌。
小时候,每当亲戚或者邻里有大事,请客宴请,才可以看见它迷人身影,灿烂在餐桌的盘中央,宛如一朵圣洁的花,令人垂涎欲滴。
你看这雪白如棉,身轻如燕,毛孔里都散发着迷人芳香,多少孩子禁不住诱惑,拿捏着放进嘴里,咔嚓一声,香酥可口,清脆的融化在口中,嚼起来那种独特的清香,那种风味,谁不回味。
有孩子为它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回,撒泼躺地只是为它着迷,哭闹不止,只要看见它就就阴转多云,再转晴,嘎然而止,笑面如花,哪还记得先前的梨花带雨,世间万物就是神奇,此缘只有孩子懂。
端详着这碗美味,想着过去家里亲戚家表哥结婚的时候,上街“打厨藏”就是去买办采购菜品回来,每次都有它。七十年代那时它是餐桌上的必不可少的,几乎没有一家有大事正事不用,所以才会被我们这些孩子熟记在心,它是放冷盘用,老少皆宜。
买回来之后,都要经过厨房师傅加工,才能看到它璀璨的一面。厨房师傅一般都会把它作头等大事安排,成功之后就可以放在一边,随用随拿。
只见厨房师傅,站在灶头上,拎起油壶,香香的菜籽油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彩虹,跌落锅底,锅面越来越宽,菜籽油也越来越多,最后平静的贴着锅安静下来。厨房师傅一声令下,灶头后面的伙头军开始点火,温火煮油,一会儿锅边油烟缭绕,油花朵朵沿着锅边打转。
油热了,只见大厨抓起一把,原来都是一个个圆形的片状,把它丢在热油锅里。一族族油泡翻腾着马上包围起来,眨眼间一朵朵小白花,盛开在油锅中,带着菜油的金黄和丰郁的熟油香,在锅里跳跃着。厨房师傅一手用一个长长手柄的碗型钢丝格,我们也叫油杈子,专门煎炸滤油用,网格比较稀的那种,在不停地搅动,不能让它焦黄。
口里有时不停地指令灶后的伙头军,一会火大点,一会火小一点,协调着,不一会,白花不再膨胀变大了,估计已经到了极限,看看可以出锅了,油杈子兜起,掂上两下,看看没油滴了,倒进瓷盘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早守候半天的我们几个,眼睛里都是白色晶莹透亮的花朵,急不可待地伸手去抓,小手又被烫的缩回来,眉头都皱起来,厨房师傅知道我们急火馋,说稍微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好在都是庄里庄心的熟人,等着吃也不怕丑,不一会我们就如愿以偿了,那种含着口里的味道,一辈子都难忘!
当女儿问我这个叫什么的时候,我准确肯定的告诉她,这叫虾片,也叫薯片,是一种遇油膨化的食品,我们小时候常常在宴席上见到,还有其它颜色的,也有人叫玉片。
虽然现在餐桌上再也不见了虾片的身影,但是我仍然回味它的味道,那个年代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