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的崽是反派
> 超声显示胎儿手握微型权杖,医生面色凝重:“夫人,您怀的恐怕是灭世反派。”
第四次孕吐发作时,我恍惚听见了腹中传来的冷笑声。那不是幻觉——产检屏幕上,二十周的胎儿正握着一把肉眼可见的微型权杖,子宫内壁闪烁着诡异的暗紫色流光。
“基因测序显示端粒酶活性超常人百倍。”林医生摘下眼镜,声音发紧,“更异常的是,胎儿脑波正在反向操控监测仪器。”
他调出实时脑部成像图:“看到这片持续扩张的暗影了吗?它在自学《君主论》和《资本论》——通过交感神经读取您的知识库。”
**而且,它似乎能预知未来**。
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是在怀孕第十週。凌晨三点我被一股强烈的渴望惊醒——不是酸黄瓜也不是巧克力,而是**一本皮革装订的《国富论》**,1843年的珍稀版本。当我疯魔般翻遍全网竞拍到手,指尖触到烫金封面的瞬间,腹中那股焦躁的搅动突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满足感。
“只是激素变化导致的罕见渴求。”产科主任这样告诉我,但眼神里藏着不确定。
丈夫陈浩买了整整一书架经济学经典。那天夜里,我起身喝水,却发现书房透出微光。陈浩趴在桌上睡着了,旁边放着《宏观经济学教程》——而我的腹部正贴着书页,纸面上的数学公式仿佛在微光中流动,一点点没入皮肤。第二天早餐时,陈浩突然滔滔不绝地分析起全球经济走势,精准得像是资深学者,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只疑惑昨晚睡得特别沉。
**它开始在梦中与我交谈**。
不再是模糊的意识碎片,而是清晰冷冽的少年的声音。“母亲,”他总是这样称呼我,带着某种古老的礼节,“您今天见到的那个客户,他在财务报表上撒了谎。建议您立即抛售他公司的股票。”
我鬼使神差地照做了。一周后,那家公司因财务造假暴跌百分之六十。
“您看,”脑海中的声音毫无波澜,“信任是廉价的商品,而信息才是真正的权杖。”
我颤抖着手抚摸肚子,第一次感受到**彻骨的恐惧**。这个小生命尚未出世,却已能操控人心、预判未来。我想起多年前读过的小说,那些携带前世记忆转生的角色,那些注定要颠覆世界的反派——我的孩子,会是其中之一吗?
第十七週的全面检查确认了我的恐惧。林医生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李女士,我们从医三十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指着屏幕上一串螺旋状编码,“胎儿DNA里嵌入了**未知信息簇**,正在以每小时千兆字节的速度自我编写。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压低声音,“它似乎能反向影响现实世界。”
他播放了一段监护仪记录:当护士闲聊提到“这孩子将来肯定能当大官”时,仪器瞬间捕捉到胎心频率的剧烈变化,同时医院整个楼层的电力系统波动了零点三秒。
“它喜欢这个想法。”林医生面色苍白,“它在…回应。”
昨天,它给了我最清晰的警告。我路过书店,橱窗里摆着艾伦·布雷比的《坏蛋联盟》——讲述一群决心洗心革面的反派故事。腹中突然传来剧烈的踢打,太阳穴刺痛难忍,脑海中炸开一句话,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母亲,**别把我和那些渴望被认可的可怜虫相提并论**。”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怀的不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潜在反派,不是一个能被爱感化的灵魂。我怀的是一个**早已觉醒的意志**,一个对这个世界有着自己清晰蓝图的统治者。他选择我,不是偶然的血脉相连,而是因为我的基因、我的知识结构、我的人际网络,恰好是他计算中最优的“初始孵化器”。
今晚,我又一次站在书房那排经济学著作前。腹中的权杖影像似乎随着我的心跳微微搏动。我不知道他最终想要什么,不知道他是某个黑暗存在的转世,还是基因突变产生的的全新物种,抑或是人类集体潜意识孕育出的审判者。
但我知道,**九周后**,当一个手握无形权杖的婴儿降生于此世,我们所知的世界将从根本上被动摇。
我轻轻抚摸剧烈胎动的腹部,感受到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智慧正在审视我的思想,评估我的价值。我不是在孕育一个孩子,我是在**孵化一个时代**。
而这个世界,还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