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废话
该从何说起呢,一时之间我也没有答案。
不如从桥上说起吧。
午睡刚过,我站在桥上身边都是过往的学生,我常常在桥上有感,因为脚下是流动的河水,身边是来往的人群,只有我静止,身边人衣着不同,表情各异,没有人关注到我,只是像水一样从我身边而过。
如此反复,我便开始觉得怪异起来。
意识恢复过来,我已经坐在教室里,四楼,同样的教室,同样的课程与老师 ,最后一排与十二排窗户护栏。我的身边坐满了学生,汉语专业,和我同级(其实也不算同级,毕竟我是降级来的)。
昨天早上下了大雨,昨晚出去的时候就觉得天气很闷热了,今天下午的感受更加强烈,本是四月春天,却混了闷湿的热气和未消的冷气。
课堂上听课的人可能不多,前排有一些,后面基本是没有的。我想无论做什么,大多数人都是在下意识进行思考的,思考自己今天吃什么,做什么,见什么人。但是我没有在思考,我只是坐着,枯萎一样的坐着,在凳子上像是一具傀儡,在直白的书写我的感受。
可我潜意识里的思考并未停息,我能正常的书写和造句,他们是思考的产物。有些无意义的思考成为了一种惯性而至的本能反应。我身边的人的思考是流动的 ,而我的思考是静止的,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我思考的静止。
至此,怪异深刻了一分。
二
荒诞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思考向着远处不可及的方向前伸,而我在静止。终有一日我会在所有思想的后方,因为再愚钝的人思想也是在慢速前进。
距离成为洪流,于是我站在了思想的对岸,我成为了思想的对立者,抵抗者。这种思想我更愿意换一种称谓,即命运。
我在回顾时,发现有个体与我一起站在命运的对岸,大浪淘沙,我们终于知道,我们不是单独的个体。这一群体赋予了名字,即存在主义、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
多维的矛盾在此而生,存在主义与虚无主义的持有者不谋而合,却相互对抗。猜疑的个体彼此心怀鬼胎,却惰于证实自己的猜疑。真理、科学、文化都在这片空地消弭,所有人彼此对立,却无法探清虚实,因为每个个体都是最单纯的存在,绝对自由的存在。
人无论如何都不可抓住本不存在的真理。
但真理是人构筑的,真理是人在无数次经验的总结里斗胆提出的。真理并非是永恒,只是在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里无法被推翻的假象。我更相信真理是骗局,因为时间是无穷的,真理却不是永恒的,也不是绝对的。
在时间面前,真理纵使走过再多的岁月,也只是相对静止的。静止的永远只是表象,而无法构成本质和真理,所以我更相信没有人能发现世间的本质和万物的起源。
西方有神创论,科学里也有宇宙大爆炸创世说,世界各地众说纷纭,人们从细微的线索里探索未知。这是出于人们对某种真理的渴望,但也有尼采、萨特、高尔吉亚等人跳出否认这种行为。
他们否认的不是人,而是世界,世界的本质根本是无意义的,因为世界的本质是由人而定的。
我们无法反驳现有的科学理论所发现的一切,因为我们也是无知的,但同样也没有人能确切的保证这些理论的真实性,因为同样所有人都是相对无知的。
这是就时间而言,一切都是静止的。
三
消极论
我前面所提,不过是我对于虚无主义的一些浅显思考,一直以来我徘徊在虚无主义和怀疑主义之间。但我始终喜欢萨特的一句话,人是无用的激情。
所谓无用的激情,并非消极论,所谓虚无主义的空洞与恐慌,也并非消极论。虚无主义与存在主义一样,是励志与悲观共存的。
虚无并非空虚,也并非逃避者的托辞。
我比同龄人读更多的书,写更多的字,完成更多的思考或不思考。这对于我而言是充实的,当我心怀愉悦的去完成这些事,我会更迫切的渴望下一步计划。
但我始终都认为,人是无用的激情。
因为剖析开所有的一切,在时间的面前,命运的面前,一切对抗都是无意义的,因为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在绝对的真相前,大可不必以心灵鸡汤式的展开“人生不仅有长度,还有宽度”这样的画饼。我所陈述之,相较于漫漫数百亿年的岁月里,人确实是无用的激情。
这的确悲观,但也深刻证明着人的自由。
在这短暂的岁月里,至少这些激情是自由的,倘若真理并不存在,人类自身就是自己的真理。少时读红色刊物,看多少人与命运搏击,最后战胜命运成就伟人。现在想起,竟觉得可悲而欣慰。
可悲在于这一切胜利都是我们期待的最好结果。倘若向远处看去,我们既没有阻挡时间的流逝,也没有改变命运的走向,伟人只是在命运的海中掷了一枚小石子,人群便热泪盈眶。
但我也为此欣慰,为此感动,因为我也是众人之一。因为人们至少在为自己所理解的幸福所斗争,常有人笑井底之蛙,但却无人知蛙在井底所观所想是如此简单而幸福。
在浩瀚之前,人与蛙何异?
所以人是无用的激情,可以说在我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归根到底,我不相信真理,也不相信世间的本质,我更认为世间是未曾被揭穿的假象。我们只是虚无中被思想支配的个体。
但虚无从不是绝对的悲观,它归还给我们更多的自由和可能。
我就是我的真理,我思故我在。
云的键触
2020.4.13
关于存在和虚无一点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