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阵闹钟,接着是电话铃声。接起电话,原来是父亲。“不是说今天去看病吗?你下来了没有?”我一下想起,旿天答应陪父亲去医院看病的事。于是赶忙起床,脸也顾不得洗,背着包就出了门。
待我赶到凤城路时,父母二人早已在路边等候多时了。同德医院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即使走路也不会超过五分钟,但对于腿脚不灵便的父亲来说绝非易事。我先将电动停在路边,放下三角架,将车停稳。父亲一手扶着我的肩,一边费力地抬起左腿,跨上车座,屁股坐好后然后用手使劲地挪动右腿,才将右脚移到恰当的位置。才告我一声,“好了。”于是我慢慢发动车,开始只觉得车身后座像坠了千斤似的,摇摇晃晃地不大听使唤,但随着车子的提速,车身终于稳定下来。
不一会,医院到了,但下车的过程并不比上车轻松多少。待到父亲下了车,母亲也走到了医院。今天给父亲看病的依然是杨医生。年近六旬,头发花白,说起话来细声细气,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简单地询问病情后,开始切脉。这是个安静地的过程,医生将他的四指搭在父亲的脉搏上,像在倾听,又像在思索,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我们常人无法感知的神秘世界。我和母亲摒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几钟很快就过去。杨医生开始开药方,然后又是一阵叮嘱。
我去一楼抓药。在药房门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二百块钱塞到我手里,我推让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拿着钱呢?”“让你拿,你就拿上。”母亲说,于是我不再推让。看到我拿了钱,父亲高兴起来,拿上药后,就让我带着他来到一家重庆饭店。他点了三个菜,一个鱼香肉丝,一盘木须肉,还有一份豆腐汤。然后打包回家。
“杨医生的药还是很管用的。口疮没前几天害得那么厉害了。”母亲说。“是了,是了。”父亲笑呵呵地答应着。我接着母亲的话头:“吃中药哪能立马见效,这急不得。反正回老家也不方便,不如在城里多几天。”父亲答应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我们爷俩躺在沙发上,他在那头,我在这头,不一会他那头便发出轻微的鼾声。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相处过了,我暗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