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树姑娘
去年八月份,我去了一趟大理,在那儿,我认识了阿九:一个旅馆的老板娘。
当时我是住在她那里的客人。
阿九是个直爽的女人,酒量好,嗓门儿大,却长得一副江南女子的娇小模样。虽然30几岁,但保养的极好。
她很好客,我在那里没几天,就跟她熟络得像是认识了几年。
离开大理的前一晚,她说要请我喝酒,于是我们便在旅馆外的凉亭里畅饮。聊了很多有趣儿的事情,时不时的大笑起来。
当我还沉浸在刚刚的笑话中,她突然问了我一句:“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有点蒙圈了,但还是笑着说:“目前还是一条单身汪。”然后又补充一句:“我可不是没人追哈,只是想多享受一下单身的自由生活。”
她略带赞同的意味说:“嗯,挺好的,对的人,晚一点遇见没关系,这样你们都足够成熟,未来的路也好走一些。”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我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不过后来分开了。”她点了一支烟,吐了一阵白色的雾。
“为什么会分开呢?”我问。
“怎么?想听我的故事?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说着,她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陷入了回忆里。
阿九在帝都上大学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男生是帝都人,家境不错,对她也极好。
在学校那会儿,他会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跑到阿九最爱吃的那家早餐店,排队帮她买早点。上课时,他会帮她占位子,因为她经常迟到。
朋友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店,叫他一块儿去,他说:“你们去吧,我想跟阿九一起去。”每次有事出去,他都会跟阿九报备,朋友笑他“妻管严”,他说:“这辈子,我就希望她管着我。”结果,朋友纷纷抛来白眼,这狗粮,他们不吃。
快毕业的时候,阿九说,父母身体不好,她是独生女,必须回云南照顾他们,他说:“好啊,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那你父母呢?他们愿意吗?”阿九小心翼翼的问
他笑:“我不是还有个哥哥嘛,他会照顾好父母的。”阿九一听,顿时莫名的感动。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就待在身边,随时可以见到。北京跟云南的距离有2000多公里呢?不是想见就随时能见的。
果不其然,男生的父母坚决反对他跟阿九回云南。在他们眼里,阿九的家境各方面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男生母亲本来就有“三高”,这一激动,就气病了。
男生很为难,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爱人,他不知如何抉择。
阿九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心疼,就决定自己先回云南。
临走的时候,他们在机场拥抱了很久,男生在她耳边说“等我”。阿九流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后来,男生一有空,就飞去云南看她,虽说一年才几次,但阿九还是觉得幸福。
异地恋总归还是很难维持的,他们从每天三个电话到三天打一个,有的时候阿九发的微信他也没回,她就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男生对于阿九的猜忌也越来越失去耐心。
他们见面也不再是你侬我侬,取而代之的是争吵。就是丁点大的事偶尔也吵得不可开交。
阿九觉得很累,但她没想过结束。分手,是男生提出来的。
而且是在电话里。阿九在电话这头捂着嘴,流着泪,但还是假装潇洒的说一句“好”。
这一段感情,就这么轻易的散了。
两个不够成熟的人在一起,迟早会因为家庭压力,各方面的猜忌而分离。
再后来,阿九的父母退休会乡下的老家居住,而她开了这个旅馆,一待就是10年。
说完她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酒。
“你既然还爱他,怎么不去找他呢?”我不解。
“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做的。而且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他在我们分手后不久,就接受了另一个女孩的追求,对方是他的青梅竹马,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她无奈的笑了,眼泛泪光。
我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在谈恋爱了,因为心里只够装一个他。还爱又怎样,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我也曾经无数次想,如果我们晚点相爱,那时两人都足够成熟的去应对所有问题,他有能力在父母和我之间平衡,而我不再那么疑神疑鬼,因为一点小事就对着他乱发脾气,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呢?”她说。
好饭不怕晚,对的人多等些时间又何妨?
走的时候,阿九送我到车站,抱了我一下说:“有空常来玩。”
我说:“会的,下次你来深圳,我带你飞。”
然后我们挥手道别。
在火车上,我望着沿途的风景,想起了阿九的那一句:“对的人,晚一点遇见没关系。”
如果你还在来时的路上,不用急,我可以等,等到我刚好温柔,你恰巧成熟,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彼此坚定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