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第五章:上学(5)

学校每年都会让我们打预防针。记得有一年到了该打预防针的时候了,不知从哪里就有流言传出来,说今年的预防针千万不能打,打了针就会死人,因为全国人口增加太多,所以今年国家要用打预防针的机会,消灭一部分人,达到控制人口总数的目的。

这个消息简直把我们这些孩子都吓坏了,很多大人也相信,恐吓着我们,让我们躲起来,暂时不要到学校去。这是我小学阶段唯一一次不是因病而旷课。

那年代,在农村经常会流传一些荒诞不经的传言。记得还有一回,有人说那种软底的拖鞋不能穿,因为鞋底下放了药片,穿久了药片就慢慢渗进脚板,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命。结果很多人都不敢买软底的拖鞋,买了的人也用刀割开鞋底,仔细看清没有异样才敢穿。

在我上三年级的那年,家乡接连半年不下雨,连露天水井的泉眼都干枯了,农田和池塘都裂开了两指宽的缝。那会父母已经回家,除了经营一间杂物店,也种了水稻,不想却碰上了这旱灾。父亲为了找到泉眼,在池塘的中央挖了一个一米宽直径的水井,结果挖了五六米深,还真的找到了泉眼。

读小学期间,家乡还遇上了一桩奇事。1994年,村里的野竹大面积开花,然后就枯死了。野竹是一种长有尖刺的竹子,不能成才,但是竹笋十分鲜美,是一种难得的野味。在我家后山的山坡上,就有好长一排这种野竹,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不知道多少个年月了,反正中间都形成了空洞。春夏时节,每当雨后,这些野竹底中就会冒出一些新鲜的竹笋。采野竹笋除了注意那些尖刺之外,还存在其他危险,比如说蛇。我有一次去采竹笋,用手一扒开地上的枯叶子,结果竹笋没看到,却看到一条手指宽的碧绿色小蛇正在逃窜。大人们后来告诉我,这种蛇叫竹叶青,喜欢藏身在竹叶之中,毒性十分强,几乎就是无解。我当时听了就出了一身冷汗,十分后怕。

可惜的是,这些野竹叶在那年开了花,最后都枯死了。竹子开花,百年难得一见,谁都称奇。于是,那年在大人中间又流传着很多有意思的流言,其中很多涉及到了很多大人物,我们小孩子似懂非懂,也就当做闲话听听。但二姐却从中找到了乐趣,她竟然从开花的野竹中采集到了一小碗的野竹仔。那些野竹仔比芝麻还要细长,颜色和米粒相差无几,用水熬成粥,品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我毕竟对味道没有什么兴趣,我那时更想弄明白的一件事情是,二姐到底怎么才能采集到这么多的野竹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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