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年收尾,踏上回家路;狗年将至,准备红底裤;芳华不灭,抱负不止;不羁前行,无问西东。祝福大家狗年旺旺!2018,一定要发!”
这是我在朋友圈看到的一段话,别看我这位朋友说得幽默轻松,但他接下来的行程,将日夜兼程,多地辗转,需换乘多个航班,横跨整个太平洋,这是他迢迢千里的回家路,因为几年前,他举家迁往海外定居,但中国最传统的习俗依旧:回家过年。
过年最实质的意义就是,不管你身在何方,不管你离家多远,在这一天,你都要赶回家,因为家里的亲人在等着你团聚,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期盼。
在外多年的我,唯独对1991年的那次回家过年记忆深刻,所不同的是,我辗转多地,乘坐的是火车和汽车而不是飞机。
那年在福建闽西山区的一个水电站工地,为赶工期,工地过年也不放假,但由于自己一年来未曾休过假,被特批,兴奋之余顾不上整理行装,只背上一个挎包就踏上回家的行程,可谓归心似箭。
在路边搭上一辆外出购物的车(等不及班车),站在车斗里,沿途的秀丽风景,却已无心欣赏,车子沿着蜿蜒陡峭的山道一路颠簸,行驶了2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小镇,我跳下车,也抖下满身的灰尘,在这里转车去漳平火车站。
漳平虽然是小县城,但火车站等车的人却不少,排在售票窗口的队伍一直延伸到外面小广场上,见这阵势,我不敢怠慢,连忙排队购票。
那时从福建直达浙江的列车一天只有两班,分别是厦门至上海和福州至杭州,而只有从厦门过来的列车是路过漳平的,但时间过了正午,这班列车早已错过了,只能先到江西鹰潭再想办法(那时只有鹰夏铁路)。
我买票时,被告知只有短途临时加班车的车票,无座。
有票就已经万幸,哪还在乎是否有座。
车站永远是闹哄哄的,更别说是在春运期间。这时的我反倒很安心,没有了刚离开工地时的急迫,也许是因为手中握有车票的缘故,这可是回家的唯一通行证。
等到傍晚时分,终于轮到检票,车站内所有的旅客都动了起来。加班车是这个车站的最后一列客运班车,发完这班车,车站工作人员就下班了。
虽然只是厦门至鹰潭的区间列车,但车上还是拥挤不堪,由于我行李少,行动不受羁绊,不像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挤不进车厢,都堵在过道上。
加班车经常停靠让车,速度不快,在一个叫光泽的小站就停了一个多小时,到鹰潭已是晚上8点多。
鹰潭是大站,路过的车次多,但人更多,大站的售票窗口也多,排了1多小时,我就买到了昆明至上海的车票,当然,还是无座。
候车大厅挤得满满的都是带着各种行李的旅客,操着不同口音,喧闹噪杂,不过,大家都有着同一个目的:回家过年。
等检完票要上车时才发现问题的严峻,车上人多得根本挤不上人,只在车门打开时挤上去几个人,就再也挤不进。我随着人流跑前跑后寻找能上的车厢,都是徒劳,车厢里连行李架上都坐着人,车门口都被拥堵,有几个旅客想通过车窗爬进去,被车站工作人员拉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列车开走。
车票改签,我换乘一班午夜时分重庆至上海的过路车,想着三更半夜,人应该不多。
可是错了,好不容易等到列车进站,检完票进到站台,傻眼了,这趟车连车门都不开,下车的几个旅客是通过车窗爬下车的,列车象征性地停了几分钟后就开走了。
改签窗口也排起长队,工作人员说,再上不去也不用改签了,哪个车能上就直接上。
鹰潭距离浙江虽不是咫尺之遥,却也不算太远,可除了火车并没有更适宜的交通工具,只能耐心等待。
手中握着车票,却上不了车,坐不了车,就意味着回不了家,但一时也没有办法。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6点多才出现转机,一列怀化至上海的列车在鹰潭停靠,车门刚打开,我就随拥挤的人流往前挤。工作人员一直在边上使劲吹哨子,规劝大家不要挤,说这车人人都能上,但等得心焦的旅客已经顾不上这些,争先恐后往前挤,背后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着大家。
工作人员没说错,之前滞留的前往上海杭州方向的旅客全上了这趟列车,
终于身在列车车厢内了,此时的我虽被挤得难以转身,感觉却异常轻松。
迎着朝阳奔驰的列车,载着回家过年的心,尽管下车后还要倒两次车再走一段山路方能到家,但这些已经不重要,我距离家已经越来越近,已经闻到了家的气味。
祝每一位回家过年的朋友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