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地理与商业
地理与商业是一个我一直感兴趣的主题。之前也会偶尔看到项目扩展相关,一个项目走过demo期,验证模式可行后,会进入第二个阶段。如果是线下的产品、服务,那么第二阶段的扩展会考虑地理扩展以获得更广泛的用户群体。另外,如果是线上的产品,某些情况下,地理位置所对应的人群偏好,也是人们对消费者进行研究、分类的一个维度。
无论是线下扩展前、或者是线上研究,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在于:如何实现项目精细化运营——通过解答是否选择扩展、什么时间扩展,选择哪些城市、以及有限资源如何分配到不同的城市等等问题。
这个问题的解答,有时候会导引某个赛道不同项目的进退速度。比如在“团购大战”时,面向300+地级市、2800+县级区的性价比与风险进行区分,在粗犷的“大战”形势下保持相对精细化运营的策略,美团获得了相对逆转的态势。
“在团购大战时,王兴按照城市人口、淘宝消费者指数、肯德基麦当劳和电影院数量,重新划分城市等级,不划算就不扩张。”
另外,不同行业在不同城市,会有差异化特点包括企业在城市的份额、行业在城市的渗透率/认知度等,基于差异定制营收盈利策略,能相对合理制定不同地理范围的预期目标。
一个补充延展是,线下业务如果某地区存在供给端头部品牌,平台型公司应更多考量“釜底抽薪”式地获得头部供给端的资源,以获得实现相对质优的供应链上游把控。
地区差异与经济
地理空间对应的不同商业策略,本质是具备差异化(经济水平与偏好)的地区生意。
围绕地区主体,可以拆分出纵向的时间维度,观测变化与趋势。
时间维度的拆解出来,第一个视角可以看:不同时间段内地区人口的迁移。这个迁移,某种程度是地区经济、产业导向的结果,可以帮助理解国内不同地区的经济总体变化、以及未来的人口/商业聚集可能性。
第二个视角可以看:总体经济领先的国别——其经济体总体领先国内,那么它在历史以前哪个时期,相对而言对标国内人们总体所处的状况?这个问题的解答对应能给国内商业体参考,以推断下一步大方向的可能性。
1. 跨省人口迁移
1978以前,往东北聚集。2013年,东北人口负增长
1978以后,往东南
2010年,部分回流中西部
其对应的是人口在空间上的转移。以改革开放前后为分界线,从东北往东南的转移。
对比美国,就如东北部铁锈城衰败、东西海岸城市群繁荣。传统工业的繁荣到新型科技、现代化生产和服务的兴起,对应着人群及经济的转移。
2. 分线城市
一二线、大都市圈聚集,总体持续流入 。
三线城市流入流出基本平衡
四线城市持续流出
分线城市,是直接对应经济水平的人口迁移线性对比。总体而言,国内已经从往一二线聚集,到往大都市圈聚集的态势。大都市圈大致可以理解一二线及其周边三四线等,这会导致的结果可能是一二线城市周边三四线城市人口仍增加,而普通三四线城市人口流出的现象。未来城市人口局面将更趋向城市群的定义,对应现象趋势可能为:
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长江中游、成渝五个人口亿级城市群有可能形成。10个千万级城市,12个2千万大都市圈可能形成。
“2030年,19大城市群,1/4土地聚集74%人口,创造90%GDP。”
从一二线,到大都市圈,对比日本,可以类比:
“日本在1973年开始往东京圈、大阪圈、名古屋圈三极转为往东京圈一极聚集。”
第二个视角,是对标发达国家,国内不同地区目前发展对标其哪个阶段。
以中日对比为例,从城镇化角度,国内总体水平对标日本60s;全国人均GDP水平对标日本80s、top城市(北上广深)对标90s左右。
国内不同城市地区分层较为明显。其中的差别,不亚于国内top城市与部分发达经济体的差别。也正因其中差异,出现所谓“下沉市场”。
国别的GDP/相对宏观的视角是相对粗糙的,若在消费领域,可更多关注消费者文化、企业文化这些相对微观的层面,进而理解其经济体运行。
二、关于时间差与商业
时间周期
2018年,有相对“消极判断”:创业的黄金时代结束。无论是政策监管、赛道门槛、一级市场活跃度,轻易可以用一些数据和现象去论证某种消极变化。
但有意思的是,新的(大)商业可能性常常孕育于一个看似低落的时间周期:
“20世纪末,互联网的泡沫期,诞生了中国21世纪第一个十年乃至第二个十年最大的数个互联网企业。”
下一个十年(n年)
除了时间周期,还有越来越多的产业正待数字化升级与改造——如果是虚拟经济是第一阶段数字化经济的落地,那么传统产业包括各类实业的数字化,则是第二阶段的数字化落地。
农林牧渔、采矿、制造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与仓储、批发零售、住宿餐饮、房地产、租赁商务、教育、金融、文娱等等,它们对应的上下游产业链值得重新思考提升效率和降低成本的可能性。有一部分行业已经在进行升级,但全国之大,不难出现:一二线城市改造得一片红海,而其他地区可能缺乏进入者解决长尾需求的境况。
再者,即便是在完全数字化/所谓非传统的产业,也有重新构建——即第一阶段数字化产业的升级空间。互联网行业各领域头部企业大多是2000年左右的时间建立,从目前的主观体验来看,大多数是无法保持当时完全优势的——匹配主流消费者新需求的,简单来讲,比如官网界面、交互等等。我原本以为是教育行业才有的现象,但现在发现其他行业也有共同的问题。
比如金融信息平台,2000年左右成立的公司,在21世纪第一个十年形成了相对稳固的鼎立局面,但是现在新的项目出现,仍然有空间——因为新的项目可以完全没有包袱地基于最新的主流人群设计产品、提供偏好信息。而已成形的传统项目,无论是产品底层架构、中层设计、以及表层交互,相对受限于先有状态,即相对固化;再者对应公司的创始人是否能和十年前一样保有积极创新的状态,很大程度影响了产品对应的竞争力。前述两个因素,其实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看起来饱和的赛道,可以出现各种新的头部赛手——如我之前所提,衣食住行文娱与教育等等。反之,能突破两个因素局限的企业,是难得且呈长青状态的——也意味着新来者的门槛更高。
三、关于扩展性与商业体升级
扩展性,这里指的是,国内企业发展,除了第一阶段数字经济的升级,第二阶段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这些维度外,可扩展的空间——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将企业商业进阶一层的机会特征。
三个关键词
非标化
数字化经济之下,可控的标准化生产会提高效率,相对可控的非标化生产可以提高生产与消费端的匹配率——最直接的结果可能是:千人一面的整齐消费变成千人千面的个性化匹配。千人一面、千人千面,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转换,但粗糙一点对比,它是日本第二消费时代(无差异消费)到第三消费时代(个性化)转变的主要特征。数字化支持下的个性化匹配对应的是商业整体的效率升级。这种升级,可以看做:升维视角下的商业体。
科技化
简单来说,是前沿科技的赋能。但从更具体的视觉来理解,所谓前沿科技,其实是对某个行业而言较新的技术应用,不仅是前沿技术,有些时候是一门IT技术在其他行业应用已经较为成熟、而暂时没有应用在该行业。
全球化
这个维度,一个有意思的实例:
“昆仑万维在2016年收购了挪威浏览器公司Opera...Opera目前已经从单一浏览器上升为分发平台,是非洲最大的流量入口公司之一,仅次于Facebook和Google。Opera近一半基础工程师在波兰,其余一般在北京。然而公司的总部在挪威,主要业务在非洲、印度和东南亚。”
这个实例某种程度,可以作为国内企业全球化落地遇瓶颈时,一个有意思的参考解决思路/方案。
以上三个标签,为思考企业如何升级、扩展提供参考的维度。当然,面向的可能是已经发展到头部或者寻求扩展的公司。
四、关于问题与思考
这一部分虽然源于对商业的关注,但可能更多是对思考底层的梳理。
问题解决与生意的理解
问题的解决,一个底层逻辑是先定义清楚问题是什么、解决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在商业,理解生意是定义问题,确定目标是构建解决方案的前提。
“理解生意的一个科学流程是:解构、观测、对标、学习、重构。
以美团的运营目标为例,
解构:不同的业务、在不同空间/地理、时间落地,是运营开展前要考虑的三结构要素。
观测:看关键指标的持续跟进。对表示基于生意本质/扒掉外壳,找到对标的商业体,比如美团从全国市场、复杂品类管理、品类盈利差异化等维度,确定以零售为参考标的。
对标
学习:标的的经验与失误。
重构:将切碎的指标,拼成完整的运营策略。”
在理解/定义生意的同时,也定义了外部环境对自我商业体的关系,比如竞争关系:
“关于竞争,竞争对手往往不是显而易见的,就注意力而言,Facebook、Snapchat、Instagram、WhatsApp、甚至YouTube都是竞争对手。关键是你如何定义竞争,如何制定竞争对手的标准。”
在美团定义了零售对标标的的时候,竞争对标的是零售商业体。
在得出解决方案时,
“从结果出发,判断模式的区分是对或错、好或坏。至于是轻还是重并不是重点。”
思考的范围
思考的范围,直接设定了问题定义、解决的框架。对于一个相对小的/具体的问题,框架使得可能无限延展的问题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和成本中得以解决——前提是值得解决。而对于一个开放的大问题,比如新商业模式的探索,思考会尽量不设框架、寻求确定性与关联变量的结合点:
“我们的思考焦点是时刻关注历史进程,包括整个世界、经济、产业、科技这些外部变化的东西。我们要在变化之前提前做一点准备。确保企业在任何时间点上,让经营理念、资源配置、节奏符合大势,这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
信息的获得
思考的内容,常常来自已有知识经验、外部信息的输入与目的性的积累:
从外部获得信息的过程,可能会反过来帮助重新定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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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界式(:无目的)扩展信息并尝试形成粗糙框架以辅助理解已有现象,过程偶有惊喜又心生更多疑惑-并且进入焦虑。进入绝望,自觉有无尽未知与未能相对清楚解析的现象,也许还算是一种以短期焦虑为状态(某个领域缺失)的长期幸运(陆续学习得以相对扩展视域)——如果可以逐步进入开悟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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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