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腊八,冻死叫花
腊八不喝粥,鼻子耳朵冻掉喽!
我们欢唱着“腊八腊八,冻死叫花”,就进入了腊月,喝上了一年一次的腊八粥。
早晨,头一伸出暖暖的被窝,伴着来的,除了一股冷气,还有腊八粥的清香。也顾不得凉棉袄凉棉裤了,一咕噜爬起来,直奔大锅灶。
我跑到锅台边上的时候,锅盖边上已经呼呼冒着白气了。妈妈坐在灶前,一边添柴,一边半笑半嗔道:还不去洗脸!我一边跑去洗脸,一边回头叮嘱妈妈:给我留着gezha(有人说gezha应写作“饹馇”,但“饹馇”为唐山名吃,不是我家乡的gezha)!gezha就是粥沸腾过后,贴在锅边上的一层干了的粥皮,经过铁锅的烘烤,倍儿香!
每年腊八都是被粥香叫醒。妈妈看到我馋猫一样的扑回来,就起身去掀开锅盖。我不等热气散完,就伸手去揭gezha吃。妈妈无数次地给我开玩笑说:gezha是烧“沸”的粥变得,吃多了会变成“废头”(我们的土话,傻瓜的意思)!我哪里肯听?每次都是左手扇着热气,右手轻轻揭开gezha的一边,顺势慢慢提起,看着gezha一点一点从铁锅壁上离开而笑逐颜开。最兴奋的是能完整的把一圈gezha揭下来,形成一个锅圈。左右手交替把一边粘有粥的gezha圈折叠起来,张大嘴巴送进去,又香又脆,人间一大美味啊!
然后,才是盛一大碗香喷喷的腊八粥,急匆匆的吹一吹热气,嘶喽嘶喽,带着声响地吸进嘴里,有时候烫地斯哈斯哈地张着嘴巴吐两口气,才像咽口水一样贪婪地深深地咽下去。
我家的腊八粥是玉米面熬的,里面加上切细的白菜叶、豆腐丝、粉条、白萝卜条等。那时的腊八粥,玉米面是自家种的玉米磨的,白菜萝卜也是自己家菜地的,豆腐和粉条也是从乡镇大集上买来的农家自己加工的,这些地地道道的土产品汇入大铁锅,盖上木头锅盖,锅底下烧起棉棵柴火,风箱一拉,先大火烧开,再小火细熬,从锅盖边上冒出的热气都是香的,香的……
小时候,四季分明,冬天那个冷啊,天寒地冻。奶奶说,腊八不喝粥,鼻子耳朵冻掉喽!我喝完两大碗,邀功似的举着空碗给奶奶看,奶奶又笑眯眯地说,腊八过完,就是新年,玲儿又要长大一岁了。
于是,我又翘首盼望新年……
腊八节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炸豆腐。
二十六煮煮肉,
二十七杀年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闹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