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笔记本里的枫叶,触目惊心的刻痕只能让人颤巍巍地离开。没人知道这会是一个多大的阴谋。
那日,枫顶着蓝色的雪款款走来,棕色的枯叶蝶漫天嚎叫。“我要走了”,他背对着我嗫嚅道。
我知道枫是一个自由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出发去远方的,所以我没有悲伤,只在梦的边缘徘徊呓语。
然而,枫又回来了,他说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第三条岸。
然而,我亦是不会接受他的了。何况,这世间,本就没归宿可言。
晶莹的雪一片一片地飘落,然而比这个冬天更冷的,是来自灵魂的冻结。
枫并没有幼稚地说:“好想哭!”也没有故作坚强地伪装。他告诉我,在赤裸裸的事实面前,每个人都该卸下面具,用诚惶诚恐的心向黑暗致敬。
相遇总令人尴尬,多少次的痛苦与折磨,却一去不返。亮晶晶的蓝色丝带始终在向我招手,我不知那是否该是梦的颜色。
枫又来了,那一日,我正在逗一只橙色的麻雀,麻雀圆圆的小脸甚是可爱。枫牵着一只硕大的紫色花朵,他要成就自己的山海传奇。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地狱里绿色的鬼,我要不停地在沸水中锻铁,为枫保驾护航。
不经意,还是会拨响那弦音,如冰斑,点点滴滴尽是寒意。跳跃总被现实惊醒,用无奈证明初衷。放手放手,早已定格。然而,记忆却似风,不时扰乱伊人心波。
枫终于变成了魔鬼,命运真是讽刺。
想必所有的秘密都不是秘密。秘密只源于对自我的恐慌。
我找到了枫的小舟,系在尖尖的崖边,摇摇欲坠。我看着黑色的海浪涌起,咆哮着,咆哮着,好似在见证枫的尸骨无存。
也许有一天,一切将被淡忘,只留下青涩,供后人瞻仰。那是你梦寐以求的,永不磨灭的沙漠之光。
枫没有回来,带着血红血红的魔石项链。我好诧异,却只能寂然。
北极的上空,郁郁的海边,那渴望飞翔的鸥,有着你所不了解的希冀。带着梦和希望上路吧!虽然现实是蓝色的,但梦却是紫色的,依旧那么梦幻,那么令人着迷。
我好想用灰色的眼眸掩盖魔石项链的红色光芒,然而我找不到我的眼。
向日葵的种子请别让它发芽。鹅卵石铺的路会永远通向远方么!一瞬间的感动往往被倾世的遗憾淹没。我不是你,永远永远。
梧桐雨弥漫了天际,我拖着残缺的肢体,流连于黑暗之中。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这寂寂的一世,没有薰沐。极端的想象,夸张的做作,终究掩盖不了内心的落寞,自欺欺人,何其悲哀。
枫叶还是碎了,通红通红的残骸,好似锋利冷漠的玻璃碴,又好似一颗颗新鲜的头颅,在这个他人即地狱的世界,叫嚣着,翻腾着,恶心着。死一般的悄无声息,死一般的心灰意冷,死一般的麻木不仁。
对不起,枫叶君,人生的战场,没人能够全身而退。
终于,终于,这世界没了枫,并且,永不会有。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多么无奈。
那一日,我行走在冬夜的寒风中。你给与的,你索取的,都不重要了。想来,人与人相差的不过天地,又何必计较。每个人心中都有禁锢,自己倍受煎熬,别人触不可及。总想着,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然而,你若懂我,该有多好。
窗外,乌漆漆的枝叶,在雨中,摇曳婆娑,泣涕如珠。是谁又在黑夜迷失了黑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