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胡迁,知道《大裂》,是新闻报道他自杀的时候了。
不知何时,直到新闻报道出某某青年作家自杀之后,才开始去关注他们的作品,像林奕含和胡迁,在报道前完全不知道他们。当然2017年逝世的不止他们,这是令人痛心的事。
虽说热点和热度已经散去,无论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他们的作品,终究会不自觉的在他们作品中探寻他们那曾经敲下文字时的复杂心绪。
胡迁,与我差不多的年纪。我一直以来都关注着同龄人的成长,如蒋方舟。同一年龄阶层的人,似乎不知不觉间会有那么点亲近,或许我的动机不纯,常常抱着窥视和好奇心的心理在看他们的作品,我多想知道同龄人在这个时代思考什么,如何运用文字来探索这个世界。
胡迁,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执拗而单纯。他说,小说创作是我缓解焦虑的方式,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好事情,除了文学和电影外,很少再有让自己感到轻松和满足的事情。他从文字得到某种力量,对抗这世界的黑暗。他的才华不可否认,他与世界格格不入,他的个性太过锋芒,他太有艺术家的气质了,没能走出自己的荒原。
胡迁的小说像一个冷眼旁观世界的人,述说着这世界的冷峻以及透着无望的味道。用现在的话说,他的小说很丧,丧到让人觉得很过瘾,作者是不是也会觉得很过瘾,是否他在写的过程中,也在发泄着对这世界的失望,然后一点点拼凑出自己的世界。他活的好用力,好认真,不会自欺欺人,在文字中没有粉饰太平,只是文字缓解焦虑的同时,终究解决不了现实的事情。看他的小说,似乎心里的那个坏小孩出来了,坏小孩在破坏,在无尽的无聊中执着地寻找着什么,一股特立独行于世界的勇气在文字穿行。
我是一个旁观者,我怀着好奇心看着胡迁的作品,说着最直接的感受,对于小说本身,谈不了太多,真怕因此触犯了死者。他的一生还太多短暂,短暂的好耀眼,他的孤独无人能懂。
曾有那么一刻,哪怕外面阳光灿烂,生机勃勃,但我对此无动于衷,一切显得那么多余,没有意义,一切都是徒劳。不想说话,不想接触人,封闭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蜗居中,直挺挺地躺着,望着一米多高的天花板,想要寻找到那么点意义,终究是徒劳。死的念头在那时生出来,怎么死成了需要思考的问题。我曾多么热烈地拥抱生活,多么热切地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多么想快点去创造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为何那一刻我提不起劲,觉得再怎么挣扎都将走向死亡,那这个生命过程本身有什么意义呢?那种绝望,现在想想觉得不可思议。
从此,自我救赎成了我生命中绕不开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构建生活和生命的意义,无论通过什么方式去寻找和感知这个世界。
胡迁走了,留下了作品,褪去热度,我慢慢看着他的文字,寻找他存在于世的痕迹。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幸运的,他的生命在文字中得到了延续,哪怕文字只是他对抗世界的一个方式而已。
胡迁(1988-2017.10.12),又叫胡波。中篇小说《大裂》获得台湾第六届世界华文电影小说奖首奖。
(本文首发于个人公众号:我在山城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