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今天,西南地区燥热的空气里刮不起一丝风,好似我乍看毫无波澜实际躁动的内心。
租来的学区房内,简装只进行了一半,左面是刷过漆光滑的白墙,右面是带着几处裂缝的水泥墙,屋内除了基本生活用具,就是母亲和我。
吃过午饭,背上书包赶赴第二场,母亲跟着出门,说“我送送你”,闻言拒绝,“早上都考过一科了,我自己去没事。”考场在本校,步行十分钟的距离,沿途熙熙攘攘,不论独行还是被长辈簇拥前行,实际上我看不出他们和平日的区别。
这一天是特殊的,就好像我一直在期待着十八岁,生日前时常拿出身份证倒计时,想象自己作为一名成年人被对待,“您好,请出示身份证。” “好的。”面色平静,实则内心狂叫,我也是个成年人了。
十八岁的凌晨,夜空没有灵光一闪,没有从天而降的生物对着我授予仪式:从这一刻起,赋予你成年人的身份,你将以此行走天地间,恭喜你获得新生。
就是睡了一觉,醒了,然后继续上课。诚然,多年前的这一天,我也是,做了几套题,结束了。没有什么不同,在此之前,我已经做了几百套题。
这一天是特殊,但也不是多特别。
多年后的今天,阳光灿烂,白云像小学作文里描述的那样,仿佛大片大片的棉花糖,不知是否起风,写字楼全天候低温的中央空调让我感受不到夏天的实际温度。
同学群里、朋友圈里,微博上,满是对考生的祝福,还有对光阴流逝的感叹。早上醒来收到长辈的微信,询问我高考过去多少年了,问我是否想念。答案几乎不假思索,不想啊。
高考没上211,学校名称没有响当当,扛着行李去北方生活了四年,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看了北方的初雪,在海滨城市欣赏充足了步行即可到达的大海,北方同学取笑了四年的“zhi、chi、shi”我没有改变,倒是带了几个“嗯呐”、“咋地”、“干啥”的口头禅返乡。那些年,快乐得好似没有烦恼的大学生活,想起嘴角总是带笑。
高考不用再来一次了,一是我满意高考后的四年,二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再重来两天,我也不会有更棒的四年。
常听见,“如果......就好了”的造句,实际上,我们自己还不了解自己吗,本性难移,再有“如果”还是老样儿。再说,每天不都是一个新“如果”吗?
造句改成,“从现在开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