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送给我这本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初读时,兴致不是特别高,后来陪儿子写作业时,安静的时光,我渐渐沉浸在那片安静、和谐的大森林中,也让我焦躁不安的心情能够短暂的回归。小说以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自述,讲述了一个弱小民族顽强的抗争故事和优美的情感。这个古老的鄂温克族生于自然,长于自然,以驯鹿的迁徙而游猎,主人公描述这一个个亲人、族人的离开,对岩石画的记录,对森林的眷恋,究其原因,归于自然、归于神、归于心……
我也想把此书介绍给更多的朋友,但是我想读之前还是把主要人物关系理清楚,有助于更好地理解。
主人公觉得黑熊是她幸福的源头,也是她幸福的终点。因为她与拉吉达相识于黑熊的追逐,却与瓦罗加的永别也是黑熊。在某种程度上,她的一生是幸福的,有两位深爱着她的丈夫。她的母亲达玛拉却没有像她如此幸运,曾是少女时代的她,被丈夫林克与尼都萨满深爱过,因射箭输赢,最终嫁给林克,后来林克去世后,她与尼都萨满的不言名状的爱情,却因为弟弟去世,哥哥不能娶弟媳,而哥哥去世,弟弟是可以娶兄嫂为妻。就是这样的习俗,达玛拉最终变成一朵枯萎的花。她的一生,本该翩翩起舞,却困于爱而不得的牢笼,折断了自己的翅膀。人的一生中会面临很多选择,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无法改变外界环境,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心,不执着于失去的悲伤,也不沉溺于获得的喜悦。得之坦然,失之亦坦然。鄂温克人信仰萨满教。书中主要出现了两位萨满,他们有同样神奇的功力。比如神奇的预知能力,每当氏族中有人去世,萨满总是第一个知道的。还有最著名的祭祀跳神。当氏族中或别的氏族有一些棘手的疾病,就会请萨满去跳神。萨满穿上神衣舞蹈,打起神鼓唱起歌,疾病就会离那个人而去。但是神总要带走一条生命,一条生命留下了,另一条生命就要替他走。尼都萨满为列娜跳神时,代她走的是一只驯鹿仔。妮浩就没这么幸运了,每当她跳神救回一条命时,就要失去自己的一个孩子。用自己的亲骨肉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痛苦啊,但是妮浩每次都选择去跳神。萨满就像是人与神之间的使者,也许在他们眼中,众生皆是平等的,都是需要拯救的。妮浩的孩子果格力、交库托坎、耶尔尼斯涅先后离开这个世界,当最后妮浩要准备跳神时,贝尔娜的逃跑,她害怕极了,害怕自己会死,所以逃掉了,萨满那种无私的牺牲精神让人不由得敬佩。
鄂温克人崇敬火神,无论去哪里都带着火种。他们不能往火中吐痰,洒水,不能往里面扔不干净的东西。就如同书中所说:“我守着这团火,无论遇到狂风、大雪、暴雨,我都护卫着它,从未熄灭过,这团火,就是我跳动的心。”当鄂温克人打到熊或堪达罕的时候,萨满就要祭玛鲁神。还有“白那查”山神,猎人行猎时看见刻有山神的树,就要给他敬奉烟和酒,还要摘枪卸弹,下跪磕头祈求山神保佑。从山神旁边经过,不能大吵大嚷。鄂温克人崇敬各种各样的神,但这些神归根结底是来源于自然,这是对生命的敬畏。正是这信仰才让鄂温克人形成了自己的风俗文化。
命运,在书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比如达西死后,玛利亚就怀孕了,或者妮浩给自己的孩子取植物的名字,结果他们的生命都像植物一样脆弱,而且死亡也与相同的植物有关,又或是主人公的爱情,始于熊,终于熊……读着读着,会觉得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安排好了的,他走完了该走的路,就离开了。我在想,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是不是已然注定,无可抗拒,名与利,身外之物又何须那样的争抢,最后会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开这个世界。人生很苦,唯有自渡。生活不会因为抱怨就会变好,也不会因为获得别人的同情就可以改变现状。不在痛苦中迷失自己,不抱怨老天的不公,要在现有的世界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美好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