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他这次要出远门，应该会带着我一起去吧，况且我也很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可惜很快我就失望了，因为帝君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t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碧海苍灵。

我想，他还是不知道我的存在。

后来又过了许多年，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碧海苍灵虽然灵气旺盛但相对闭塞，外面的消息一般传不进来，不过我却无意间听一只小雀鸟说，帝君率领手下七十二神将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最后登上了天地共主的位子。

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天地共主是个怎样的官职，但下意识觉得帝君应该很厉害。才让那么多人听信于他，所有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不过他依旧没有回来。

我安慰自己，帝君应该是很忙，才会忘记碧海苍灵有一个一直等他回来的凤尾花吧，我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不过我有时候也会想，帝君没有我的灵力保护，受伤时有人替他疗伤吗？

可惜啊，我只是一朵无法说话的凤尾花。

孤零零生长在碧海苍灵。

一日我正在睡觉，感受到碧海苍灵外的结界颤动我欣喜不已，我以为帝君回来了，待来人走近，我才发现这是个从未见过的神仙，原身竟然是一只凤凰，这让我想起了魔族始祖少绾，帝君还在碧海苍灵的时候，曾经为了我跟她打了一架，原因是她想拔了我插花用。

我害怕极了，我想喊可是喊不出来，任由来人将我连根拔起，他还笑着说:“真是一株好药，白止家的那只小狐狸有救了，这下白家可得好好谢谢我。”

白家？狐狸？这是要拿我去救人？帝君知道吗？

我被他拿在手里，听着他自顾自的说:“还好东华那家伙不在，他设下的结界还真是难破。”

所有，帝君不知道？他还设下结界保护这里？

我很想感谢一下帝君，可是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是见不到他了？我快成一味药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可恶的凤凰叫折颜。

后来我被丢进了炼丹炉 ，其实凤尾皇并不是那么怕火，但是我尚未化形就耗费了太多灵力用于治疗，所以不久后就没了知觉。

到最后，我也没有等来化形，也没有等来帝君。

意识离我远去的那一瞬间我在想，若是世界上还有和我有哦样的凤尾皇，应该不会活的像我这样窝囊吧。

“索性，最后你还是记起了全部，你终究是让帝君对你情根深种。”小白补充道，“虽然时间长了点，结局，至少还是好的。”

凤九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懂，在我恢复所有记忆的时候，我是多么心酸，我等了他那么多年，到最后却落得一个他已在三生石上除名的结局。”

小白像哄孩子一样揉了揉凤九的头顶，这个女孩经历的，竟然比她和东华还要坎坷，终究是老天不公吗？

曾经叱咤风云的天地共主，情路竟然如此坎坷，让人唏嘘，就算是司命，也编不出这么精彩的画本子吧。

不过这个世界的帝君还是比不上自己的东华，自己与东华是天命无缘，却因情深生生造出这一份缘分，凤九和帝君呢？是帝君亲手从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 为的就是当自己无懈可击，抹名字时，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今天？会爱上一只毛还没长全的小狐狸？

罢罢罢，估计那会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时的他眼里，恐怕四海八荒的安宁才是最大的事情。

不过这做法，是不是有些走极端，洪荒神又不止他一个，墨渊折颜也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他非要大包大揽吗？

好吧，他的大爱自己也无法反驳，不过不要伤害挚爱啊。

“听我说了这么多，还没听你说说你和东华的故事呢。”看小白东华甜蜜的样子就让凤九十分羡慕。“你看你俩幸福的样子，凡间叫什么来着？哦，伉俪情深。”

“谁跟他是伉俪情深？”小白羞红了脸，“不是我说你，你也忒坏了，竟然拿我打趣。”小白详怒道。

虽然两人来自不同的世界，经历也不尽相同，但作为各自世界唯一的凤尾皇，凤九还是很了解小白的，知道她不过是嘴硬罢了，摇着小白的肩膀不依不饶，“快说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小白被她晃的有些头晕，“我说我说，你别晃我了。”

于是小白从碧海苍灵，她的前世开始讲起，凤九听的频频点头，“东华还算有良心，至少他没有负了你一腔深情。”

又补充道:“那时的你俩都不知道对方在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样的对不对？就是都愿意在一起，却不晓得这应该是爱情还是友情？”

凤九的问题可谓一针见血，小白记得在梵音谷时少绾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可是少绾不懂，她不懂，东华也不懂。

“怪不得在狐狸洞时，四叔说你开窍早，和姑姑正好相反。”玩心四起的小白也打趣起凤九。

凤九也不恼，“后来呢？”

当小白说起自己为了东华挡下致命一剑，凤九惊讶的同时恨的牙痒痒。“竟然有人这样对你。”

小白倒是觉得无所谓，“上古洪荒，战乱四起，发生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

凤九没有经历过战乱，帝君打仗的时候她正在碧海苍灵修身养性，但是血脉里的直觉让她觉得 ，这必然是刺激东华的。

我记得那时东华也受了很重的伤，还被敌人伤了一双眼睛，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在离开前，我还是要赌一赌。

我央求精通药理的折颜在我羽化后将我的双眼取出，放在了东华的眼眶中，我不在了，但我希望他能用我给他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我们曾为之拼命的世界，这个世界虽然危机重重 。

第五十章

但还有许多美好等着我们去发掘不是吗？

我虽然不在了，但是东华以后的路还很长，所以，我希望他能带着我的眼睛去看山川，云海，把曾经我们不曾见过的景色尽收眼底。

这次是帝君问东华，“她将眼睛给了你这件事，你可知晓？”

东华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知道。”虽然他从少绾嘴里早就听到这件往事，但当小白亲口说出这件事时，他更觉心痛。小白当初是做了多大的决定才会如此。

不过小白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做了多大的决定？那确实不是我的一时兴起，我相信若是换了东华，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四海八荒的安宁，小白觉得，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所以，这就是你眼睛见不得强光的原因？”凤九早就看出小白戴着一条玄光制成的眼罩。

“姑姑当初还是凡人素素的时候，曾被太子殿下的侧妃素锦诓去一双眼睛，所以即使姑姑过了这飞升上神的劫，眼睛还是见不得强光。”

小白沉吟了片刻，“其实姑姑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经过这件事我才真正明白，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会赢得别人的尊重，才不会被随意陷害。就像姑姑，她是凡人素素的时候可以被随意践踏尊严，可是如今的她是太子妃，又是狐帝之女，青丘曾经的东荒女君，自然没人敢找她的麻烦，姑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说起姑姑，小白满是感慨 这个陪伴她整个童年的女子，温暖了她的狐生。

这辈子，有东华，有青丘，还有成玉，司命这些过命的朋友，小白觉得，她很幸运，也很知足了。

凤九皱了皱眉头，“小白，姑姑的眼睛终究是找回来了，可是你的眼睛。。。”总不能将东华的眼睛剜出再还给小白吧。凤九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小白。

“其实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没事的。”倒是换成小白安慰凤九了。

听到这里东华真的有一种把眼睛剜下来还给小白的冲动。

“凤九，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你想啊，虽然在天宫你可能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终究帝君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你想想看，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是不是帝君总是挡在你的面前？”

凤九想了一下，虽然在太晨宫时总是被夜华的表妹知越使唤，还被她丢进锁妖塔，但现在想想，帝君总是在她遇到危险时护着她的，这可是别人求不到的事情啊。

她被魔性未除的凤凰撞伤，帝君不惜耗费法力为她疗伤，她被丢进锁妖塔，帝君不惜与那妖王肉搏，只因为他发出的法力也会伤到身后的她。

后来她离开九重天才得知，帝君其实早已识破了她青丘帝姬的身份，却看破不说破，任由她作为一只小狐狸留在身边继续给他闯祸。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也算是幸运了。

“当初在太晨宫，虽然有许多美好的记忆，可是有一些不好的记忆，其实也是我内心无法磨灭的，我也没有怪他，毕竟不知者不罪，但确实很多磨难，最后都是我一人抗下的。”

说到这里小白顿了顿，“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娇气，我只是在想，若是当初帝君知道是我，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

作为世界上最了解小白的人，凤九知道，即使她不说，她对这件事还是难以忘怀，毕竟是经历生死的大事，若是小白恰好运气不太好，落水后未及时被司命救起，那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白凤九这个人了？

东华和小白，注定还是要错过。

凤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白，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最后她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也许他现在也在后悔，没有早点珍惜罢了。”

小白笑了笑，在东华的眼里却显得有些牵强。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小白岔开了话题，“我们不说这些了，凡间的经历应该算是比较欢喜的经历了，不如趁着他俩不在，我们说一说在凡间历劫时这俩的糗事。”

对于这个提议凤九十分赞同，“我记得当初我下凡时 ，帝君就已经四十多岁的年龄了，所以凡间的样子，有些丑。”

“我下凡见到的东华倒是风华正茂的美男子，不过黑发的他少了些风韵，我都在怀疑当初看上他是不是因为他那头如青丘冻雪般的银发。”

两只小狐狸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十分欢快 ，完全忘记了不远处藏在树后的两只尊神。

当然，也没注意他们渐渐黑起的脸。

“原来当初的你还有这么不堪的历史。”说话的是帝君，因为他听到小白对凡间东华的评价是宋憨憨。

“你也好不了哪去，四十多岁的年龄，哪里赶得上风华正茂的凤九。”东华不满的反击道。

要见世间两大尊神的互怼场面，恐怕司命写的画本子上也没有这么精彩的画面。

“我记得帝君喜欢上我的原因就是他掉到了池中，我因青丘往生咒的束缚，白日里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自然跳下去将他救起，结果就导致了凡间的陛下对我情根深种。”

这会轮到小白惊讶了，“你竟然将往生咒施加于自己身上，那可是青丘禁术。”

凤九装作无奈的一耸肩，“我也没办法呀，谁让帝君那时要历的是情劫，我对着他竟说不出一句情话，条件所致嘛。结果不小心扰乱了帝君的情劫。”

小白的嘴角抽了抽，“其实当初我去给东华历情劫，王君，就是凡间的东华，最开始喜欢的应该是一个叫周梦溪的女子，是有一天晚上我走在路上被蛇吓到了，就将王君撞到了水里，就是那天。。。”小白尽量言简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