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标题,女儿一脸疑惑:“人不是应该学会变得聪明,瞪着眼,把世界看得清清楚楚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听完下面的讲述,你也许会明白“眯着眼看世界——蠢一点”的意义。
01、狼是草原的守护神
在人类漫长的演化史中,”狼“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带狼的词汇大都是贬义,“狼子兽心”、“鬼哭狼嚎”、“狼心狗肺”、”狼狈为奸“,人们对”狼“的态度往往是唯恐除之不快。真是这样吗?狼是坏东西吗?
多年前看过《狼图腾》,小说描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广袤的草原上,在曾经盛行打狼的年代,草原上的年轻人受到“打不尽豺狼,绝不下战场”的京剧唱段鼓舞,坚信狼是草原人的天敌,唯有将其消灭,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然而,当地的老人们却忧心忡忡地告诫:“狼是草原的守护神,你们打了会遭到天谴的。”这些警告被年轻人们嗤之以鼻,说这些老人们的观念落伍,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都不明白。
于是,他们开始了大规模的打狼行动,甚至挖狼窝、灭狼崽,以为这样就能赢得大胜利。
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们的意料。狼被消灭后,草原上首先爆发了兔灾。兔子们没有了天敌的制约,迅速繁殖,与羊争食,给牧民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更糟糕的是,兔子的巢穴隐秘,常常导致马匹陷入其中而骨折,牧民们损失惨重。
接着是獭灾。旱獭的数量也呈几何级数增长,它们挖掘的隧道式洞穴不仅破坏了草原植被,还成为了蚊子的温床。蚊子数量激增,对牲畜构成了严重威胁。
兔灾、獭灾、蚊灾接踵而至,但这只是灾难的序曲。过去,狼的存在让牧民们时刻保持警惕,这种生活方式无意中抑制了草原人口的增长。然而,狼消失后,牧民们的生活变得轻松起来,人口迅速增加。为了养活日益增多的人口,牧民们开始采用农业方式,但草原的土层薄、风大,很快导致了土地沙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生态灾难,牧民们终于明白了老人们的话:狼真的是草原的守护神,但为时已晚。
年轻人瞪着眼看世界,把得失利弊计算得明明白白,狼是天敌,必须全部除掉。
老人们像是眯着眼看世界,糊里糊涂认为吃羊的狼,居然是草原的守护神。
下面这则故事,同样是关于瞪眼看世界和眯眼看世界。
02两个印第安部落
在遥远的部落时代,人类生活依赖于狩猎与采集。狩猎,这项技艺几乎是男性专属的荣耀,狩猎技巧的高低成为了衡量男性价值的标尺。
远古时期,经验丰富的猎人备受尊崇。他们深知猎物的习性,洞悉猎物出没的每一个角落。每个部落都仰仗这些智者般的猎人,以此获取食物,维持生计。
我们不难想象,最初哪个部落拥有更多这样的猎人,他们便能捕获更多的猎物,从而享受到生存的优势。
然而,当故事继续展开,一个未曾预料的挑战悄然降临。
一方面,随着猎人经验的累积,他们愈发精准地捕捉猎物,但这同时也带来了两种意想不到的后果。一者,猎物被“赶尽”,它们被迫逃离原来的栖息地;二者,猎物被“杀绝”,尚未等到它们有逃离的念头,猎人已凭借丰富的经验将其消灭。
这种聪明的狩猎方式,使得部落不自觉地陷入了竭泽而渔的境地,最终导致生存环境的全面崩溃。
然而,有一个部落却与这群聪明的部落不同。他们虽也进行狩猎,他们采用了一种看似很笨的方法。他们将猎物的骨头置于篝火之上,观察其裂纹,由部落中的巫师解读这些裂纹,从而决定次日的狩猎方向。
即便某日他们根据此法捕获了丰富的猎物,他们也不会因此认定这是最佳的狩猎地点,而是继续以同样的方式,用兽骨裂纹来决定次日的狩猎路线。这种看似愚蠢、落后甚至荒谬的决策方式,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维持了狩猎的均值与平衡,确保了狩猎路径的多样性。
正因为他们的猎物不会因他们的过度聪明而变得更加狡猾,也不会因他们的过度捕猎而面临灭绝的威胁,这个部落得以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延续下来。
聪明的部落,瞪眼看世界,战无不胜,却陷入绝境。
愚笨的部落,眯眼看世界,全凭天意,却生生不息。
03写在最后
通过前文两个故事,不管从《狼图腾》中狼作为草原守护神的描述,还是两个印第安部落的狩猎智慧,
都反映出当你瞪着眼看一件事情,用自己的“聪明”取得局部上的最优解,带有明显用自由意志改造世界的特点,挖空心思,机关算尽,给出解决方案的时候,很可能你的方法是“局部有效,整体无效”,甚至是灾难性的。
相反,眯着眼看世界,显得比较愚笨,但制造出一种暂时的均衡态势,通过这种均衡态势来维持一种整体局面的微妙平衡。
所以,眯着眼看世界的无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瞪眼看世界的傲慢才是。
近代自然科学基本采取的都是瞪着眼看世界的方式,用各种各样的实验、数学、逻辑等理性和经验工具去破解世界表象背后的密码,这当然是非常有效的。但是,除了通过瞪着眼看的认知方式破解密码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密码,这种密码是瞪着眼看局部所看不到的,必须要在一个更大的空间和时间维度来看才可能破解。
“瞪着眼”看世界和“眯着眼”看世界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瞪着眼”看的是要素和细节;“眯着眼”看的是事件和整体。
当你瞪着眼看世界时,蚂蚁的腿也可能看成象腿,但当你眯着眼看世界的时候,会不自觉脑补出更完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