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同行回家做了律师;一起考教师资格证的同学,如今事业风生水起;3年前一同参加校招的朋友,今年也考上了公务员。所谓古道西风,断肠天涯,原来,人生中遇到的每个人只能陪你走过生命中的一段路,接下来,便是不可避免的分道扬镳。
如此伤感,缘自七月份的武汉之行,时隔一年未回,本想见一见老同学,老朋友。在江城呆了半个月,却没和他们相见。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自己不想约,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回来过。对我来说,一次相聚,莫不如又是一次难忘的离别,离别,我最担心的就是离别。曹文轩在节目中谈到和父亲的离别,曾经说:“在(我们)这个天空下,不是山,也不是水,其实是满满的各种各样的告别”,从比较悲观的角度看,确实没有错。而且年龄越长,越难以接受告别,难忘去年4月,送别舍友的场景,那一次的四人相聚,最后是我把他送到了武昌火车站,出了地铁站,已是晚上十点多,为了不让我错过地铁,他执意不让我再送,离别之际,我跟他说,以后如果回家在武汉转车,多停留几日,住我那里。可人生难测,没几个月后我就离开了武汉,北京离厦门,2000公里的距离,相见更难。
真性情的人大概都会不舍分别罢,对方亦是如此,去年去厦门前,和很多好友完成了告别,其中最难忘的是跟我们班长。当晚吃完饭,我和她在武大的校园里散步,7月初的校园,已有了暑假的感觉,大概是很多学生考完试已离校,路上的人并不多。一会沉默,一会说几句话,少了平时那么轻松的气氛,我们就一直走啊走啊走。送她上车时,看出她的难过,我还笑着安慰她:“我又不是不回来,我们还要再见的”,她却说:“不,下次你再见到我,就是我结婚的时候了”。时间真快,转眼一年多过去,她和她的男友感情稳定,情人节还大方的在朋友圈秀恩爱,点赞的时候,我心想,她说的果然没错,我们再见,可能真的,就是她的婚礼了。
相见不如不见,彼此偶尔微信联系一下,知晓对方过得不错,其实足矣。
武汉火车站,以前的终点站,如今已变成了旅途的停靠站,对武汉这个生活过五六年的城市,曾经抱怨满满,离开之际,也是依依不舍。不论是回家,还是去福建,每次列车驶过天兴洲,我都会在车门口,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二七长江大桥,想到和朋友经常开着车在大桥上兜风,看江滩夜景,想起那些日子,心里都会由衷的高兴。
离开江城的决定,至今仍无法判断到底是对还是错,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我这样一个“爱折腾”的人,每一次的选择,不仅是机会,也意味着舍弃。因为“爱折腾”,放弃在家乡国企工作的机会,留在了省会城市;因为“爱折腾”,辞掉了体面的工作,只身来到千里之外的海岛读书。犹记去年考研结果出来时,同学,同事以及关心的朋友,都为我高兴,甚至领导都说,“恭喜你去了一个更高的平台”,可是个中矛盾与辛酸呢,却无法与他们言说。
朋友圈一如既往都是好友们幸福的日常,但自己这一年来从没有发过动态,因为我知道我过得并不快乐。虽然发了两篇文章,算是完成了研究生一年级的任务,可研究的不是自己喜欢的方向,即使论文写得再好,也不会感到满足。通常,压力大到一定程度,我会用深夜暴走的方式解压,7月份的时候,受到导师的苛责,那一晚,我沿着京汉大道走到了天亮,一个人在路上行走,总会自言自语,难过的时候,真想大喊一声骂娘的话;那时,会一直怨恨自己,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来这么远的地方,受这般子气,自讨苦吃。想起上一次暴走,还是两年前,临近毕业,工作还未定下,焦虑万分,好在没多久,便签了三方,一颗悬着的心落下。
工作的一年,虽然学生的难以管理给我带来了一些烦恼,但总的而言,认识了许多前辈,交了几个朋友,收获很多。反倒是现在,好像读了很多书,学了很多理论,可是和社会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学校确实是个乌托邦,但它给予的社会实践有限,经常和大学同学聊天,互相八卦,谁最近买了车,谁换了新工作,谁和大学女朋友终于分手了,开玩笑之余,感觉他们的生活都很充实,有时候也会突然想他们聊到我该怎么议论我,这一无所获的这一年。
感情呢?于我也是一无所有,前几日,一个有过几次相亲经历的哥们跟我抱怨对方家长的无理要求,还说羡慕我现在的状态:能够享受孤独。
呵,“享受孤独”,这不过是华丽的借口罢了,如果有人陪伴,谁愿意做一个浪子。
不主动,大概是金牛座的共性。习惯了一个人做各种事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买衣服,一个人看电影;以前还一个人去海边,坐在长长的海堤上,听海风嗖嗖吹过,直到忘了时间,后来再也不独自看海了,因为那个感觉是一种承受不了的心酸,酸彻心扉。其实,我也渴望拥有一份属于我的幸福,特别是上了班以后,周末一个人呆在家,无法打发多余的时间,这个时候,只能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我能够感受到:一个人,太孤单。但因为不主动,自己的路越走越窄,走着走着,最后,和很多人就散了。
人们说,喜欢怀旧,是因为自己现在并不幸福,夜深人静的时候,闭着眼睛,会想起很多事情,久远的,近年的,现在的;亲人,朋友,同学,想着想着,眼泪就会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承认我是一个敏感的人,我虽然多愁善感,但从不惧怕;虽被掣肘,但心向阳光。有压力有烦恼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努力排解,尽力不给旁人添麻烦,愿意追求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补漏心中的遗缺。所以,但求岁月静好,人生安稳,如此,便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