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别人的故事,我写的,是我自己的青春。
晚上,我的微信里突然多了一条好友验证的消息。
我点开看,发现是一个早已熟透于心的号码,一小时前发来的:“可以聊一聊吗?”
想起今天看到的短信,想了想,还是通过了,不是有期望,而是想起《前任三》里至尊宝的在广场,女主在吃过敏的芒果那一场景。才回忆起来,我跟他还没有好好道别。那个电影我看了的感触只有一个:分手,就要好好道别。
所谓的好好道别,就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也各自安好,再无不必要的瓜葛。
“毕业快乐。”
“其实毕业一点都不快乐,所以不必说了。如果你加我只是祝福和寒暄,你大可不必。”
此时内心早已没有了任何波澜,放下得自然,自然到我竟不知觉是如何放下、何时放下的,可能在我某个不知道的瞬间吧。以前我总跟自己说“遗忘说来其实很简单,因为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挖出你的记忆来看。”我多说几次忘记了,自己也就慢慢地相信了。这句话我也跟身边好几个女生说过,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的他还是清晰如昨。
从前总不相信对的人会存在,将所有的悲伤与伤害都归结成命运的安排,直到他的出现,所有的翘首盼望与翻山越岭都被我默认为是幸运的铺垫。
因为,这些过程的铺垫,终点是他呀,这么一想,“心花怒放”就可以贴切的用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我们都沉默了起来,没有拉黑,没有屏蔽,只是也没有再互相发过一句信息。
好像,只要我们两个人只字不提,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以为估计过段时间,我会忍不住去找找他,或者去找他闹闹,发发脾气,哭哭啼啼,然后他顺势哄哄,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起码以前大多数时候都这样,一般他只要给我个台阶下,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再不济什么都没有,一个拥抱就好,多简单。所以,他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先晾我一段时间吧。
但他没想到,事后我没有联系他,甚至在他主动和我道歉的时候,我也没有回复。然而,我也依旧没有拉黑或者屏蔽了他。
发来长长的消息,却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后面这种状态,他所试图挽回的这份情感,持续了半年多。
他一度以为我屏蔽了他,打电话过来:“你有没有收到我信息。”
“嗯。”
“那为什么只字不回。”
等了10分48秒,我都没有说话,他挂了,我静静看着屏幕跳动的时间,也按了熄屏键。没过多久,我主动把他删除了。
事情发生得突然,所以当时的我没有主动和圈子里的人提到我们的关系崩了,但其中一个知情人调侃我道,“你还真就这么删除算事了?”
我被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纳兰容若以前写过,“人生若只如初见”,直到21世纪的今天有个点头、点赞之交。这两个初见都还简单,只是,爱过的人我不知道怎么纯粹的退回到原点。
从小我就是个黏人的小妖精,黏妈妈,哥哥,外婆……,他出现后,我一直依赖他。
我是那种迷糊人,又懒还粗心大意,丢三落四小毛病问题一大堆还没长记性一般。
和他一起出门从来不认路,化妆品用完随便放,要用到的时候还是找不到在哪儿,整天都在找发圈、夹子、耳机的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主动自觉照顾我,我们不在一起时,他在他的城市,我在我的城市。
我遇到问题往往急得不知所措,而他便放下手中事情,想方设法替我解决、出主意,真的就是,“像极了爱情。”
我黏人得紧,每次假期都想跑去他的城市。他忙,我就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电视、看书、睡觉。哪怕通宵,我也不会吵他带我回去,因为我只是想跟着他,在他身边而已,这才是关键且唯一的重点。
在一起的时候,我写了很多很多短篇、中篇爱情、青春文艺类的小说、诗歌,很多都获奖,投稿,出版成功了。来源的题材,多半是我和他,和我期望爱情的样子。有一篇《做一个接近春天般,温暖如你的人》是我写给他,关于他出现在我生命后的文章,本来想等生日的时候,作为其中一个礼物,送给他的,并且发表,“昭告天下”。
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这么戛然而止的停在了我的存稿箱里,一躺至今。
刚上大学过的第一个生日,我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未来能有一个人带着我一起跑。第二年,他出现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是何等感激生命中有他,成为了我那时的“一半”,成了我的领路人。
“ 当我以为你会一直陪我跑的时候,你松开了我的手。”
“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而在这里我最讨厌的就是汉字里的这三个。” “伤害的事情已经做了出来,而这最苍白的三个字,并没有任何作用,跟迟到的正义一样,在我看来,至少是毫无价值的。只是把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掀开,暴露在阳光底下,然后再忍受一次疼痛而把它包扎好罢了。”
所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要么别伤害,要么就别说“对不起”,因为这句道歉真的非常苍白无力而没有意义。你道歉只是想从自己的内心灵魂上进行自我救赎罢了,扪心自问,你道歉了,你觉得自己得到了原谅和救赎?拜托,那只是你的自我救赎而已,跟他人无关。
在我删除后他的大半年里,我无数次在寂静的夜里刷微博时,耳边忽然回想起自己写过的这句话。反反复复听那首据说是打动他的第一首钢琴曲。
我从宿舍里搬了出来,我也无数次坐在飘窗前就着月色的微光,看着夜晚的露珠划过玻璃缓缓而下,直至月亮退下,东边透出微红的光线。伸出手触摸,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那一滴滴露珠的冰寒,透心凉。
即使这样,也没有逃过一节课,迟到过一次,心里巴不得天天满课,这样子,就有事情可做了,思绪就不会空闲。没课和周末的时候,知道吗,你不说话,房间就一点声音也没有,把房间里每一个透亮处都拉上遮光布,一整天下来,你不看时间,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过得算不算颓靡。没有特别丢脸的在人前哭过一次,也没有为此拿起酒杯喝一场,没有碰烟也拒绝了学姐的蹦迪邀请,清醒理智得不得了。
清醒的看着自己在这结尾里沉沦,与漫漫长夜相伴。
可身体还是瞒不住得每况愈下,又刚好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爷爷,最爱的外婆也病倒了,回家照顾外婆那段日子,看着家里人操碎的心和外婆的身体,经历了许多痛苦。从小到大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的我第一次亲切体会到这两个成语“祸不单行”、“生离死别”带来的悲伤。所以我没有太多时间和心情再去细细唏嘘感慨我们之间的种种,就已经被生活推着努力往前走。
即使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悲伤,现在不妨告诉你们,其实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仍然瞒着你们在某些时候想起他。
我不知道没有我的这些天他过得怎样,但应该比我好。
“当时那种情况的你,确实我没有想到。可能你也没有别的办法,哪怕你给我当头棒喝,我也不一定会完全醒悟。一定要离开你,我才能明白。很多事情自己咬咬牙做了决定,也没那么糟糕,可当我觉得后悔的时候,你已经变了。”
“嗯,人都是要向前走的,我在新的交叉路口,选择了一条你意想不到的路,一条没有你的路上,越行越远。”
他走之后,自认为没有沉溺过去。同时接了五个平台的约稿活,每天都在赶稿,一个平台一天,有时候会要两篇以上,除此之外,同专业的人都知道,我们根本轻松不到哪去。课外作业多不说,一个就可以压垮你,动不动几千字,或者表演,排练,写剧本等,那时候只要有这些工作,有事情可忙,我都接了,谁叫我做什么,我都说有空。这样子,就自认为是振作起来的生活了。周末也去做了兼职,所以存了点钱。
后来也经常背上背包,在陌生的地方,拿着看不懂的导航看着手机走到哪看到人就问路,现在想想心真的蛮大,索性遇到都是良人,所以我还是相信这世界的美好。
在旅途中也好,逛街的时候看到亲昵的情侣时,想起他的时候,都觉得很孤独。不想看见他,却感觉满街都是他,这种感觉挺可怕。握着手机,听着音乐,百感交集,这也让我更加离不开耳机,每次音乐调不到最大声,都没有安全感。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习惯了一个人,也就是习惯了坚强。当你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慌乱,而是咬咬牙先做一个决定
他曾经以为,在我和他之间,他先成了那个凡事只能自己决定的人,他希望我不用成为这个人。
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躲在他身后去避免这社会的风风雨雨,世界的纷纷扰扰。
我以为他能一直带着我一起跑的。
可是那么久过去了,当我的人生一塌糊涂、顾前不顾后的时候,在我最痛苦难过所有悲伤同步而来使我措手不及时,我才发现,真的就得自己一个人来面对、挺过、坚强。
我才明白,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最好不要长大,却没有谁能真的永远规避成长,规避成长带来的残酷和不得已练就的坚强。
那半年,我总会在听到收藏音乐里的第七首歌的时候想到他。
那首歌里有一句是这样唱的:“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有无数个瞬间,我为他悄悄流泪,也曾经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旁若无人地站起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如果有人问我,大学几年里最快乐的事是什么,我想是遇见你。即使我们曾经让对方难过、伤心、绝望,这也无法泯灭你曾经给我的美好。
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接受了他的道歉,也就那句话:
“我原谅你了,我原谅我们所有的甜蜜,亏欠,奢望,绝望,我选择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
“琳琳,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拜托,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那么懒的一个人,会去做恨人这么累的事?”
“也对,你确实懒得不行,往后余生,哪怕是恨,我也配不上拥有半点与你有关的东西。”
“哈哈哈哈,你错了,初恋和前任,都跟你有关。只是前任不知道会不会永远保持在你身上,或许以后会多个“前”但我不想要了,你一个就够了。初恋的这辈子非你莫属了。”
“你还是这样,很好的一个女孩子,什么都好,只是遇到了我不好,只是也与我再无关了。是我配不上你。现在的她,更远不如你。”
“停,别跟我说你们。我没兴趣,还有虽然你渣,但也不用给我秀你的渣男本色。她不好,我好?可结果呢,你为了她而伤害我。”“这结果你是想讽刺我还是你自己的眼光亦或许是你想贬低她?你现在是三者都有。”“她不好,但我还是败给了她,你还是选择了她。现在你还怪她不好?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是她。”“以前我最怕听到的就是别人跟我说‘她不如我’。因为我觉得即使这样,你还是选择了她,这其实不是安慰,是扎心。”
“我不是这意思,没有贬低她,只是综合来说在别人眼里可能她不如你,但是跟我兴趣、性格、爱好相投吧。”
“别说了,我并不太想知道太多你们的事情,你们好,别打扰我就好。”
“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忘记我,那都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下辈子,我来还你。你告诉过我,佛曰: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想着就此下辈子还能与你相见,我也算坦然接受点了。”
“不了,我宁愿不欠。如果下辈子还会遇见你,在初见的第一刻我就毫无犹豫转身就走。”
“没有商量余地?”
“在我怀疑世界时,你给过我答案,谢谢你。”
我放过了我们,我们不再是我们,与其说是给他一个灵魂上的救赎,不如说好听点,给过去的我,美好青春里爱情的一个超度。就此拉黑了那个号。
现在的我过得很平淡也很美好,在前行的路上,重新遇到了生命中的光亮,就着这份曙光,我可以消除对这世界的恐惧与迷茫。抬头仰望天空,发现了生命中彩虹的尽头,在渺茫的湛蓝间镶嵌的云朵告诉我: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