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高考,忆青春

          晨炼回家的路上,在文慧天桥上遇到了一群考生。他们彼此打气,彼此鼓励着从我的身边穿过,奔赴各自的考场。时间真快啊,一年一度的高考今天又开始了,每一个走进考场的学子一定都是备战而来。为了这一场属于他们的青春考试,多少学子十年寒窗,默默苦读。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在理想的道路上孜孜不倦,求知若渴。

        青春是一首歌,一首抒情且浪漫的歌。如花的季节里,哪一个青春不躁动?哪一个灵魂可安静?黎明十分,偶尔会遇到一两个逗留街边的青春男女,或任性的坐在街头石板路上,或幽幽的行在灯火阑珊中。远远的,你以为是晨炼的早起人,看得近了,才发现他们一夜未宿,在公园或某个阴暗角落已经逗留了一夜,天亮了才想着回家。那边,未收摊的夜食场,几个青年还在吆五六喝,吃着烧烤,高谈阔论。开始时非常不解,该睡觉时不睡,该吃饭时不吃。一晚一晚的熬着,然后又一天一天的补觉,这一群年轻人太挥霍了。每年高考结束,广场上,公园里,每一个能通宵达旦的歌厅吧厅,不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执勤的警察叔叔都提防着他们的安全。青春的狂欢节,加大了治安管理的复杂性,大家都叫苦着,却又理解着。十年的寒窗苦读,他们可以释放一下压抑太久的青春,可以任性的熬上几宿的,只要安全就好。

        高考正在进行着,通过这次青春的抉择,多少青年学子将奔赴理想的高校,继续演绎他们更美的人生。“十八年的苦读,拼好这一考,今后的日子就轻松了。”这是几年前我对即将走进考场的儿子的激励。他那时也满心认为,考进大学之后,就不会是高考前死拼硬熬的苦行僧。进入高校的儿子后来反驳说:“现在的高校已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混了。”是的,竞争激励的当下,早已不是铁饭碗的当年。高校只是人生的一个跳板,一个平台。毕业后要想择业,真正的“高考”却更加残酷。千千万万的高校毕业生一毕业就待业,无着无落的。找不到想要的就业机会,只得一次次备考。在粥少僧多的大浪潮里,当一次次的大浪把他们打得晕头转向,拍到沙滩上时,青春的孩子们在享受了几年的美好青春之后,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挫折之后,他们开始重新审视青春,反省来时的路。当羽翼一次次的被磋磨受伤时,这些年轻的娃娃开始认识了青春的真模样。

        董卿在《朗读者》中这样说:“人生有一首诗,当我们拥有它的时候,往往并没有读懂它;而当我们能够读懂它的时候,它却早已远去,这首诗的名字就叫青春。”青春是一串美妙的音符,谁不希望青春的记忆里多一些留恋?那个毕业离校的青春季,我们一起诉说青春;那个月明星稀的夏夜操场,我们相依坐到月落;那个莫名其妙的伤感地,我们努力的喝下半瓶白酒,目的只是想看看自己青春的样子。谁的青春可留白?和同桌为“三八线”大打出手的记忆还在,晨起苦练英语的时光依然,松林复习功课的午后阳光倍加温暖。转眼已翻越了千山,那个叫青春的名字早已写成了中年。

        年少不知青春事,读懂已是局外人。还没来得及品尝青春的美酒甘露,就早早的与青春离别,是在十九岁的初夏。那个夏天来得太仓促,三年的城市青春让人迷途,却不得不返。一个叫做生活的遥远异乡,将青春演变成了成年。走上讲台,意味着不是孩子,必须长大;进入婚姻,意味着柴米油盐,人情世故,不敢怠慢。得承认,那时的我没准备好,真的没有准备好。这一切来得太早,它打破了我生活的本色。再忆青春,当年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具臃懒的躯壳继续幽幽的践踏着人生的行程。

        高考依然进行着,青春的一大遗憾是没有读过高中,没有参加过高考。然而却有幸走进过高考考场,以监考的身份。我知道高考的考场的严肃的,更是神圣的。带着任务行在高考的考场时,看着埋头答题的孩子,听着沙沙的笔尖声,真希望每一支笔下都能生花,生出人生最美的花来。站在考场的每一个监考者,哪一个又没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环境里回忆过青春,思考过人生呢?

        高考是重要的,它是从基础向高校跨越的基石,是决定一个人是否可以继续往前走的尺码。千千万万的莘莘学子,哪一个读书的目的不是想通过高考来选择前路?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选拔人才的途径,很多时候都得通过考试判断。为此,考试成了人生的必修课。行在路上的我们,也时刻处于人生的考与备考的之中。于是,生活赋予丰富意义的同时,也多了许多沿途的跋涉。生活这本大书,我们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学习,更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备考。

      青春是一本无字的书,青春是一盘开局了的棋,既然已经行在路上,就必须一往无前,哪怕前面山高路陡,哪怕沿路崎岖凹凸,都没有退路。人生最好的摆渡人只有自己,如何行走,最终将去到何方,只能由你掌舵。下班回家,高考已经完成了一半。作为爱好,我和家人在茶余又谈起了一年一度的高考作文,这可是每年高考的热点。我自诩关于红楼梦的全国甲卷作文读不懂,儿子也同感立意太难。在讨论的同时,我感慨与社会脱轨,儿子也唏嘘着。我们都正走在远离青春的路上,那一场青春的盛宴,早已不属于我,它也正在儿子的身边慢慢走远。这是年轮的更替,也是时间的收获。曾经,在别人眼里还是小姑娘的我,如今在单位同事中,已行走到了元老的级别,那一场青春的往事,积淀成了岁月的厚重。

      雨果说:“谁虚度了年华,青春就将褪色。”是的,青春是用来奋斗的,不是用来挥霍的。当有一天,我们回首来时的路,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时,那就算没有辜负青春。在垂暮之年,站在夕阳的枕边,和那个最绚烂的骄阳下曾经青春的自己告别时,我们能坦然的说一声:再见了,青春!然后,安然的老去,才是豁达。青春是那么美好,在这段不可复制的旅途中,我们拥有独一无二的记忆,不管它是迷茫的、孤独的、不安的,还是欢腾的、炽热的、理想的,它都是最闪亮的日子。愿青春安好,愿每一个历尽千帆后的你,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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