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家里四个孩子,只有我很喜欢跟父亲去县城玩。
虽然从来没买过一包吃的零食,也就是跟着父亲在县城的大街走上一趟,然后父亲还得去别人家工作半天。
中午再吃一碗一块钱的河粉,那时候的河粉很好吃,汤也能喝完。
很多次跟父亲去县城玩,都知道父亲是去工作的,到下午夕阳差不多已经下山了,才有可能回来。
那时候还是水泥路,但也很享受坐车出去,那种车是微型车,前面坐满人了,后面车厢摆放几张木凳子,我跟父亲,就在后面坐着木凳子,颠簸流离,摇摇晃晃来到了县城。
凹凸不平的道路,晴天的时候路上风尘滚滚,下雨时,一片泥泞。
那些儿时的倔强不知惹了多少次父亲的棍棒。
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天刚亮就起来吃完早饭,父亲又要去县城工作了,还会带些家里养的鸡,家里种的番薯,拿出去给县城里的那几个亲戚。
我心里很想跟着去,但怎么也不敢开口,还在犹豫不决,等到父亲收拾好东西已经出门了,我就后悔了,如果尾随跟着出去,虽然会挨骂挨打,但最终也能如愿以偿能跟着出去县城一趟。
想着父亲那个时候刚出门离到搭车那个路程,父亲应该走在半路上了,顾不上犹豫不决,我就直接穿着拖鞋,一件短袖,很快追跑出去了。
直接跑近路,从刚收完稻谷的田埂跑去,好希望能追上父亲,当时很冷,但是跑着一点也不觉得冷,跑了大概两公里的路程终于追上父亲了,视线模糊中看到父亲的背影,十分开心。
我叫了一声父亲,他转过头也看到我了,看到我穿着拖鞋跟来,而且外套也不穿,就先说了我几句,然后被打了一顿让我回去。
我不愿意,一直哭着,一边哭一边说要去县城玩,父亲一直跟我说,他是去工作的,不能带我出去,脑里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着能跟着去,我还是哭,就是想去。
最后父亲实在忍不住我的哭声了,就开始哄我,说你乖乖回去穿好衣服,穿好袜子穿好鞋再来,会在这里等我的。
但是我不敢相信,害怕自己刚回去车就来了,然后父亲坐上车一个人就出去了。
倔强的七八岁夹带着冷风,只是来不及回想,冬天的风吹在我脸上,伴随着眼泪,开始有点刺痛了,父亲说等我,我只能马上又跑回家穿鞋穿衣服。
两公里的路程就这样来回跑,冬天的温度也逼出了满头大汗,还好当时父亲还没上车,车也是刚来,我跑来得也很及时,不然,当时还小的我可能又是一场委屈的大哭了。
儿时的这些故事桥段很多,每次父亲出去县城工作都想跟着出去,跟在屁股后面,大手拉小手。
在车上看一闪而过的农田,看县城喧嚷的大街,吃一块钱的河粉,那时很想吃的雪糕,小笼包都从来不能如愿吃上。
我不开口,父亲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还要吃什么,然后又坐上车,踏上回家的路程。
小时候去过最大的地方,就是县城。
从早上出去,中午吃一碗河粉,下午坐着车回家,是儿时最满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