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来,洁净的脚印,沾着清凉的露水。
然后,她坐下,只是微微蹙眉,不说话。眼睛茫然的看着一团虚无,好像她的双眼已飞离去。眉尖,一点一点的凝起来,如同碎了翅羽的蝴蝶,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的心是欢喜的,因了这个似飘渺的梦,似圣洁的雪的可人儿。可她的寂静也拉着我欢喜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我想,我应该说点什么。尽管,我喜欢的她是寂静的,仿佛消失了一样。但我必须得说,她看起来,遥远而且哀伤,细细的眉锁的更紧了,我要带她逃离那片浑浊的黑夜。
“该怎样呢?怎样才不会唐突的扰了这份静谧?”我的心似花间阡陌,千回百转。似双丝网,迂回百结。我躁动着,外面霪霖的雨,更使我矛盾的心情乱若飞絮。“喂”,我的声音还是轻柔的曝露在空气,像一团水雾那样轻柔。然后,我屏住呼吸,凝望她。
她似乎听见我了,又似乎我的声音无法企及她。她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她低眉,用手拢了拢黑发,细指如波。月光踱至她脸庞,如敷轻霜薄雪。想起了志摩的一句诗可用来吟哦,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是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清澄素净的美惊住了我,但还如天青色等烟雨一样等她的回音,她自顾自美丽,没有说话。
于是我在她的沉默中寂静无声。
我静静的望着她,望穿秋水,望眼欲穿。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我的心蒙了尘灰,是落寞的。因为她如黑夜,拥有了寂寞和群星。她灵魂轻且洁净,她不属于这里,她是仕女图中踱步出来的人儿。
忽然,她缓缓回首,对我笑了。那个微笑,如花,一点一点在风中绽放。霎时,暗香盈盈。风吹过草尖,掠过池水,我心底的温柔也随着潋滟的那汪春水一漾一漾而被唤醒了。
我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