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好友赠书,有幸得此好书——《我心归处是敦煌》,重新认识在2017年游玩敦煌时认识且敬佩的奇女子:一个经历战争颠沛但富足成长的上海女孩,一个多病多灾生过小儿麻痹症但奇迹生还的体弱女孩,一个考上北大喜欢艺术但懵懵懂懂选择了考古专业的聪明女孩,一个柔弱却守护莫高窟近六十余载的伟大学者,她就是莫高窟的守护人——樊锦诗,1963年北京大学毕业,被分配至敦煌文物研究所工作,历任敦煌研究院副院长、院长、名誉院长。2019年,获颁了国家荣誉称号勋章,她为敦煌文化的研究、保护和传承奋斗了五十多个春秋,并还在继续守护着莫高窟……
一个吴侬软语的上海大家闺秀,北大毕业的高材生,人生可以选择的路有很多条,可樊锦诗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最困苦的路,在那个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大漠深处,用自己的柔弱与坚定深情守护着瑰丽国宝,从青春少女到满头华发,甘愿一辈子当莫高窟的女儿。期间,当年轻的她孤身一人睡在土屋听野狼嚎叫的时候,当她因和丈夫分居家里拿不到单位分房的时候,当她看着两个儿子缺失母爱越发叛逆不爱学习的时候,当她只想和家人一起吃顿团圆晚饭的时候,她也曾想过离开这片土地。然而,在每一个荆天棘地的人生路口,她都选择了坚守,去习惯没有地板的泥地和地上永远扫不干净的沙尘,习惯用报纸糊起来的天花板,习惯半夜老鼠掉在枕头上,然后爬起来掸掸土若无其事继续睡觉的生活.....在敦煌默默五十余载,从工作人员到研究所长,她为保护莫高窟付出了太多心血。她带领着自己的团队,披星戴月不遗余力,为莫高窟建成了世界领先的“科学记录档案”,成立了敦煌研究院数字中心,创新展开了莫高窟壁画数字化研究,实现了集数字采集、数字处理、数字存储、数字展示和数字传播等技术的“数字敦煌”建设。她为了保护敦煌不被地方产业私有化,几十年来四处奔波,为敦煌争取了世界一流的遗产保护,创造性改变了敦煌的旅游参观模式。
守护莫高窟的艰难不为常人所知,幸运的是,她的丈夫老彭,年近半百之时,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放弃了自己亲手创立的武大考古专业,来到了敦煌和她一起,相爱珞珈山,相守莫高窟,直到先她而去......这本书既回忆了樊锦诗的一生,又讲到了很多和她一样用生命守护着莫高窟的专家,如发起成立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的于右任先生,第一代敦煌研究院院长常书鸿先生,第二任所长段文杰先生,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还有在国际学术界享受盛誉的学术泰斗潘重规和饶宗颐两位先生等,这些中国学者用他们严谨的治学理念,奔波于世界各国,披览敦煌写卷,考正辩误,拾遗补缺,深入挖掘敦煌文献和敦煌石窟的价值和意义。还有许多莫高窟考古和修复专家,如一同为爱而来的敦煌学研究专家史苇湘、欧阳琳夫妇,专门负责临摹壁画文革冤死年方三十毕可先生等,他们精心研究莫高窟洞崖体、壁画和彩塑,常年监测石窟和洞窟的微环境,寻找威胁石窟本体、壁画及彩塑的风险因素,持之以恒研究沙害治理、水渗和地质灾害,想尽办法解决壁画空鼓、起甲和酥碱等病害问题。为了修复一块块壁画,他们的一辈子都在缓慢的注射、黏贴中渡过。一代代学者和专家用舍我其谁的勇气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拼尽全力与时间赛跑,去延缓莫高窟的衰老,延长莫高窟的寿命,尽管他们都知道,莫高窟最终的“消失”不可阻挡!
樊先生说,一个人要找到自己活着的理由,有意义地活着的理由,以及促成他所有爱好行为来源的那个根本性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让他面对所有困难,最终坦然地面对时间,面对生活,面对死亡。她说,自己已经八十多岁,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还能陪伴莫高窟多长时间......瞬间泪流,这位已是耄耋的老者,把责任凌驾于生命之上,用一生坚守一份没有尽头的事业,坚守一个充盈生命意义的理由。我想,这就是我心归处的安定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