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暗室逢灯
战智湛闭着眼睛养了一会儿神,这才故技重施,又施展出了“蚯蚓游动功”,不断“咕蛹”着。“咕蛹”到尚蔚身边,战智湛不顾浑身的泥土,又喘息了一阵,这才发现经过刚才进屋时的那一摔,尚蔚这丫头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反应。战智湛此时浑身是汗,他躺在地上一来休息休息,二来思索着怎么把尚蔚弄醒。战智湛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就又“咕蛹”着背过身去,用被捆着的双手去拍尚蔚的脸。战智湛拍了十几下之后,见尚蔚还是没有动静,他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忍着手上的疼痛,尝试着去掐尚蔚的人中。可惜,战智湛被反剪双手绑着,看不到尚蔚人中所在,一双手变成了在尚蔚脸上乱掐。
疼痛终于让尚蔚在半梦半醒之中清醒过来,战智湛不知道她已醒过来,还在她的脸上到处乱掐。突然,一阵剧痛从战智湛的手上传来。他“啊”的刚想叫一声,却又咬牙切齿的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疼痛稍减,战智湛急促的说道:“小美女,是俺!……快松口!……”
熟悉的声音再加上嘴里含块肉并不好受,尚蔚便松开了嘴。战智湛“嘶嘶哈哈”的忍痛晃动着手,身后却传来尚蔚恼怒的声音:“你……你……你想干吗?……”
“俺不是想把你弄醒嘛!……你以为我还会有心思来吃你的豆腐。……”战智湛委屈地嘟哝着,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仍然让他浑身颤抖不已。
“大帅哥,你别生气,人家不是有意的!……”尚蔚忽然腻声说道。
“嘿嘿……那帮‘瘪犊子’还没打俺呢,到先被你咬了一口!……”闻言,战智湛不由得浑身一震。他急忙震慑心神,但是舌头底下压着尚蔚的发卡,说话难免含混不清。
“干嘛那么得理不饶人?人家向你道歉了!……”战智湛虽然看不到尚蔚的脸,但是从她带有哭腔的声音能够听得出来,她是在真心道歉。
“唉……小美人,俺也不是怪你咬俺,是恨俺自己不小心!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战智湛感叹的悄声说道,接着挪了挪身子和尚蔚平行着躺在地上。
“大帅哥,你不用自责,刚才是我错了!可是……可是人家饿了。……”尚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饿了?……”尚蔚的话让战智湛立刻感觉到肚子在“咕咕”的叫,他是又渴又饿。战智湛心中不忿,暗暗想道:“你饿了?老子更饿!……你几辈子没吃肉了?才刚差一丁点儿把俺手上的肉咬下来,想吃熊掌咋的?……想吃熊掌也不能生着吃呀!……”
战智湛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求他,尤其是漂亮女生。尤其是自己受过野外生存训练,饿个一天两天的不算问题,可是尚蔚却不行。战智湛正想安慰安慰尚蔚,忽然察觉车库的大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战智湛一紧张,正想跳起来,可是双手和双脚一阵疼痛,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家捆猪似的捆着。战智湛一阵气沮,接着就听到“叽哩哇啦”低低的越语说话声。战智湛的越语是个“二把刀”,连勉强听懂大概的水平都不够。
战智湛不去想自己的越语不精,只怨说话的两个越南“猴子”不说中国话:“他娘的!……你们那个‘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儿,不是不让你们说母语嘛。嘿嘿……当着领导一套,背着领导又是一套。瞅你们那‘老屯迷糊’样儿,那个嘴笨的跟棉裤腰似的,还在那旮沓穷‘哨’。你们‘叽哩哇啦’的‘叮吧’说鸟语,‘嘚嘚嗖嗖’的成心不想让老子听懂咋的?……”
车库门外的两个越南“猴子”似乎是有意成全战智湛,只听其中的一个说道:“原来是安友春同志呀!你怎么来了?……少校同志有命令,要求我们从踏出国门的那一刻起,必须忘掉自己的母语,一律改说汉语。……”
战智湛听这声音很像是那个“长发青年”陈申泰的声音。
那个新来的叫做“安友春”的越南“猴子”笑道:“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这事儿了。……我们几个刚来就吃现成的,真不好意思!……我吃饭快,现在吃饱了,来换你站岗,看着两个俘虏。等你吃饱了再来换我,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警惕性还是要有的!少校同志说了,要时刻不忘我们现在是在敌人的国土上。呵呵……安友春同志,那就辛苦你了!这是大门的钥匙……”陈申泰打着官腔说道。
车库的大门外又恢复了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战智湛又想凑到尚蔚身边。可是,车库的大门忽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开锁的声音。战智湛吃了一惊,赶紧又躺在原地不动了。
一个光束闪过,那个安友春打着手电走了进来。战智湛暗想:“‘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日子可真不抗混,原来天已经黑了!……”
那个安友春手中的手电光到处乱射着,战智湛眯着眼睛看不清他的长相。安友春走到尚蔚身边,俯身看了看,又来到战智湛身边,笑嘻嘻的对战智湛说道:“醒了!……”
战智湛狠狠地瞪了安友春一眼。他得保存体力,现在没有精力和安友春斗嘴。安友春笑了笑说道:“你不要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饭给你们两个吃。……再呆两三个小时吧,等我们大多数的人吃完饭出发了,就看你们两个的运气,要是有剩饭,我们的同志会给你们两个送来的。哦……我得看看你绑得紧不紧,可别让你跑了!……”
安友春说着,弯下腰来,一手持手电,一手把战智湛翻了一个脸朝下。这一下,战智湛的鼻子和嘴中又进了不少的土。安友春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捆绑战智湛的带子之后,吹着口哨走了。战智湛气得恨不得把安友春十八代祖宗中的女性都关怀一遍,但是战智湛又改了主意,毕竟都八十年代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于是,战智湛扭过头去对安友春的背影说道:“唉……都说你长得挺有创意,活着是你的勇气。丑,不是你的本意,是上帝发了脾气。说你不打扮比鬼难看,你一打扮鬼都瘫痪,五更半夜的上坟圈子尿尿,把鬼都吓死了!……”
安友春转过身来,笑嘻嘻的冲战智湛吹了一下口哨。战智湛更生气了,说道:“瞅你那‘熊色’!你这腿脚咋还瘸了呢?被谁‘忽悠’瘸的呀?那你说你瘸了就老实儿的在家呆着呗,是不是?……你还出来走啥江湖呀,你万一被哪个警犬‘苦吃’一下,再把那条腿儿也咬瘸了,你说你可咋整?俺都替你愁!……你长得那么恶心,俺形容形容你的长相中不?……你他娘的长着一副精灵耳朵,还是肿眼疱儿,三皱鼻子带酒糟,残疾胳膊‘当啷’腿儿,还长了一个吃屎嘴儿。……瞅你那嘴儿,一说话直煽呼,就跟老娘们俩片小阴唇似的,还直冒热乎气儿。……”
安友春也许根本就没听懂战智湛说些什么,也许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车库,“咔嚓”一声,把车库的门又锁上了。
战智湛气得“呜了嚎疯”的,可是又没地方撒气,只好喘着粗气生闷气。尚蔚忍不住“咯咯”笑道:“我说大帅哥,你‘嘚啵’、‘嘚啵’说了半天,刚才那人能听懂吗?……”
战智湛显然骂安友春骂的还兴犹未尽,他翻过身来对尚蔚说道:“可不咋的!……你让瞎子去南极,他根本找不着北。你让脑血栓去下叉,他根本够不着腿。你让大马猴儿穿旗袍,它根本看不出美。你让武大郎去吻郑海霞,他根本够不着嘴。……”
尚蔚被战智湛逗得忘记了她现在是越南“猴子”的阶下囚,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她“咯咯”娇笑着说道:“大帅哥你还一套儿一套儿的,可真逗!……郑海霞是谁呀?……”
尽管车库里很黑。但是战智湛还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说道:“郑海霞?……郑海霞是谁你都不知道呀?哎呦喂……‘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你也忒‘老外’了,那郑海霞‘眼目前儿’可是全世界的名人!……郑海霞身高二米零六,是咱们国家女篮的中锋,主要得分手,被誉为中国女篮第一人。前些日子,在美国洛杉矶举行的第二十三届奥运会上,以郑海霞为主力阵容的咱们国家女篮还获得了铜牌呢。这可是咱们国家女篮的最好成绩。……”
战智湛说得来了脾气,一翻身想坐起来。可是,他的手和脚被捆着哪里坐的起来?但是,战智湛突然感觉到两根拇指一阵胀乎乎的疼痛,接着,他诧异的发现麻木的拇指可以活动了。
“喂……大帅哥,你怎么了?……”战智湛忽然之间不说话了,尚蔚奇怪地问道。
战智湛没有回答尚蔚的话,而是聚精会神地不住努力活动,去扩张拇指上的鞋带,虽然并不能一下子解脱,但是要比捆绑最初时松多了。不仅捆绑拇指的鞋带松动了,就连捆绑小指的鞋带和手腕子的带子也松动了。终于,捆绑战智湛拇指和小指的鞋带脱落了。
战智湛心中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和尚蔚离逃脱虎口又近了一步。他不由得对刚才进来的这个安友春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是呀,只有在这个安友春进来检查了捆绑自己的绳子之后,捆绑自己拇指和小指的鞋带才出现了变化,才使得自己有机会解开看似不可能的鞋带。那么,这人是谁呢?是潜伏在敌营的战友吗?看来,这些疑问只能期待以后寻求答案了。
战智湛收回活跃的思维,长出了一口气,将舌头底下尚蔚的发卡卷到舌头上面,吐到地上。战智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心如止水,然后转过身去用双手在身后一点一点的摸索。苍天不负有心人,战智湛的手终于触到了尚蔚的发卡。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发卡,转动手腕,尝试去打开手铐。战智湛觉得自己两只手腕已经快要抽筋了,可是一半发夹的弯头别住的锁心仍没有松动的感觉。战智湛很想把手放松一下,可是那样一来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白废了,他可不想再从头来一遍。战智湛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已经有些发僵的手,回想右手之前的感觉,将另一半发夹伸到可能没有按好的几个地方重新摸索着,心里祈祷这锁心没有增加什么新的改进。长弹子、工字珠。战智湛闭上眼,集中精神,仔细地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各种难点,一边小心地控制着左手的力度。渐渐的,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背后那把锁的内部结构清晰地出现在战智湛的脑海中。终于,战智湛清楚地感觉到了左手的一次极细微的前进,然后又是一次,最后那一刻,左手上突然失去阻力的那阵快感,让战智湛忘记了手腕痉挛后的疼痛,手铐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滑落到了地上。
尚蔚看到了战智湛在她身边的努力,虽然起初她并不相信会有什么用,但当她惊奇地发现战智湛真的将手上的手铐打开了之后,她本已接近放弃的心里这才涌起了一股求生的欲望,而且这股欲望越来越强烈。尚蔚之前焦燥杂乱的心绪,也开始变得平静了许多。
手铐的去除带来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战智湛很快发现越南“猴子”这帮“瘪犊子”捆绑自己的绳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挣脱。虽然经过之前的挣扎现在能感到手上的带子比最初要松的多,但是越南“猴子”这帮“瘪犊子”按美国陆军通用的捆绑法连在脖子上的绑绳仍是最大的障碍。战智湛的手每一次向后移动都会将自己的喉管勒紧一次,这不仅使自己有要窒息的感觉,还给脖子造成巨大的疼痛,以至于背后的挣扎本能的减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越南“猴子”这帮“瘪犊子”可能是为了更方便的移动战智湛和尚蔚,并没有将两人的腿向后折叠捆在一起。而且可能考虑到将二人扔到“拉达牌”轿车的后备厢里,意外地将二人憋死,所以,也就没有将战智湛和尚蔚的嘴堵上。
尚蔚转头四处打量,可能是想找到什么可以用来助力的东西。
这时,两个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战智湛随着尚蔚的目光发现这间车库的地上积着厚厚的油污,墙上原本应该挂着许多修车的工具,因为有明显的工具印痕。不过除了附近墙上的两颗大钉子之外再没有在车库里找到什么别的东西。战智湛突然心念一动,立即在墙壁上寻找起来:“‘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要是钉子钉的低一些就好了。既能帮老子磨断绳子,又能当武器用。……”
战智湛的视力尽管不错,但要在这黑黑的屋子中找一只钉子却并不容易。他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和地上的肮脏,用力地扭动着身子向墙角爬去,然后又沿着墙根扭动前行,边爬边抬起头在墙上寻找着。尚蔚看到战智湛的举动,起初她并不知道战智湛想做什么,直到战智湛连续向墙上方示意两回之后,她这才明白战智湛的意图。也许考虑到自己这样蛮挣也没有用,尚蔚便学着战智湛一样从另一边沿着墙根蛇行前进。车库并不大,但两个人的行动却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当战智湛和尚蔚的目光几乎同时盯上半米高的一颗生锈的铁钉时,尚蔚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笑容。然后,她就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战智湛本以为有了那颗钉子,将手上的绳子磨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磨着磨着半蹲着的腿脚开始发热并不停地颤抖起来。虽然身体可以倚在墙上借力休息,但也同时减弱了磨绳的力量。战智湛知道必须抓紧每一秒的时间,外面的那些越南“猴子”随时都可能会进来,因此只要自己还能站得住,一定要尽量加大力量磨带子。
尚蔚按照战智湛的示意爬回了原处,竖起耳朵留意着车库外面的动静,不时焦急的回头望望战智湛的进展。忽然,车库的大门外面乱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人走动、说话的声音。尚蔚急忙向战智湛摆着头,示意他有情况。万幸的是,车库大门外的越南“猴子”并没有进屋。
车库大门外再一次安静下来之后,战智湛立即继续磨带子。磨着磨着,战智湛觉得自己的手、腿已经全都麻木了,生锈的铁钉碰在早已磨破的皮肤上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带子断开时战智湛并没有很快意识到,直到两只鲜血淋漓的手突然无力地回到自己的身前时,这才明白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战智湛兴奋极了,用拇指和食指掐住铁钉撼动了几下,用力将铁钉拔了出来。战智湛将弯曲的生锈铁钉捋直,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用牙齿咬住。
“嘿嘿……这家伙可是自己最趁手的武器!……”战智湛的力气好像都用完了,身不由己的瘫坐在地上。片刻之后,他伸手准备将脚上的绳索解开,却听到了尚蔚焦急的示警声音。
车库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由于脚步来的很轻,以至于尚蔚没有提前发现。
战智湛抓起带子连滚带爬地滚回到墙角,他刚刚将手背到身后,一束手电筒的光射了进来,“小平头”黎兴强和“小白脸”阮魁英就从只打开一半的车库大门弯腰走了进来。
黎兴强用手电一顿乱照,见车库里的两个俘虏虽然人已经清醒,但仍旧和之前一样无力地躺在地上,就像两只待宰的羔羊。黎兴强朝身边的阮魁英得意地使了个眼色,阮魁英垂下手中的短枪,回身将车库门慢慢关上。从对方面对尚蔚的贪婪目光中,战智湛突然明白了这两个越南“猴子”的企图,一股热血“轰”的一下涌上战智湛的大脑。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战智湛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手在身后紧紧地握着那副解开的手铐。战智湛暗想,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出击,这副手铐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黎兴强本来一直在留意战智湛的反应,生怕战智湛看到伙伴受辱会大喊大叫。这个人阮黄维武少校有话,不能少了一根毫毛,所以很难办。黎兴强忽然觉得很奇怪,战智湛躺在地上异常的平静,黎兴强甚至怀疑之前给战智湛吸入的麻醉药过量了,把战智湛的脑子弄坏了。
此时的尚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的全无主意,被缚的手脚使她的挣扎毫无意义,却反而激起了阮魁英强烈的兽性。可能是觉得在黎兴强和战智湛的注视下不太方便,阮魁英拎起尚蔚将她拖到更黑暗的角落里。黎兴强坏笑道:“动作快点,别尽顾着自己快活!……”
墙角传来尚蔚的尖叫声,战智湛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本来想趁黎兴强和阮魁英不注意时先将脚上的带子解开后再行动,可现在的形势使得他几乎没有再想就双手撑地向一边的黎兴强扑了过去。黎兴强的注意力此时全部都在阮魁英和尚蔚的身上,以至于被战智湛抓住双脚之后才发现身边的异常。没等黎兴强反抗,战智湛双手往怀中一抱,肩膀用力往向一顶,黎兴强“啊”的叫了一声扑到在地。战智湛顺势向前跃起,双膝用力跪在他的腰上,双手捧住他的头一拧。随着两声轻微的“咔嚓”声,战智湛心里清楚黎兴强的颈椎和腰椎肯定断了。
就在阮魁英听到声音回头看时,战智湛已经拿出用牙咬着的生锈铁钉。手一扬,铁钉快如流星般的射入了阮魁英的咽喉。阮魁英睁着惊讶的眼睛栽倒在尚蔚的身上,也许他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亲手绑牢并戴上手铐的俘虏是怎么杀死自己的。战智湛摸出黎兴强的手枪看了看,原来还是国产的“54式”手枪。战智湛将“54式”手枪插在腰间,又将黎兴强的匕首拔了出来,飞快地割断了自己脚上的带子。
紧接着,战智湛强忍着双腿由于捆绑过久带来的麻木、疼痛,几步抢到尚蔚的身边,三下五除二割断了她身上的绳索,打开了铐着尚蔚的手铐。
“大帅哥,你真棒!……我以为我们生不能一个衾,死能一个椁了。我太高兴了!……”随着尚蔚语无伦次的兴奋声音,一个火热的少女胴体扑到了战智湛的怀里。
“小美女,胡咧咧啥呢?……咱们都得好好活着。……”战智湛轻抚着尚蔚的秀发说道。
“我真的太高兴了!大帅哥,我爱你!……”说着,尚蔚温热的香唇送到战智湛的嘴里。
“小美女,咱们得先脱身,这旮沓太危险!……”战智湛推开尚蔚,低声说道。
“我听你的!……”黑暗中,尚蔚的一双眸子烁烁放光。
由于自由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尚蔚还没能从巨大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就跟着战智湛钻出了车库。车库左边的房子里亮着灯,从窗边依稀传来两个人一阵阵粗犷的笑声。战智湛忽然觉得这世界不像是真的,命悬一线的凶险、那个安友春暗中的相助和求生本能的脱逃,似乎是隐藏着无限危机的黑暗世界。再加上身边这个小美女尚蔚,一切仿佛都是梦,自己正在梦中进行临醒前的挣扎。尽管这时大脑意识开始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天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确是真的,但战智湛仍然希望这就是一个梦,因为再可怕的恶梦醒来后便会安然无恙。
战智湛不时的瞟一眼身边的尚蔚,只见她右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眸子片刻不离的盯着自己的脸,似乎自己这时是她唯一的依靠。
在林中潜行了一段之后,战智湛带着尚蔚加快了脚步。尽管战智湛知道越南“猴子”留守的只有四个人,不可能在外围布置暗哨,但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尽管地面崎岖不平,战智湛和尚蔚还是手牵着手小跑起来。带刺的的杂草不时割在俩人身上,但在即将脱离险境的巨大喜悦面前,这种小伤小痛只是陪衬而已,反而使两人更加专注。
这时,对于战智湛和尚蔚来说除了自由,别的什么都可以不顾。尚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时跟着战智湛抬头望向天空。战智湛是想借助月亮和星光来校正前进方向,可他相信对尚蔚来说,树梢上的那轮明月给她更多的却是一种安慰,仿佛在不断地鼓励她坚持下去。
树林外一片寂静,牟平县远郊的土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弯弯曲曲地通向远方。远处公路上的点点车灯让战智湛松了口气,至少到目前为止方向正确。
“等会儿咱俩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往前走,只要到了公路上,咱俩就可以拦截一辆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临时‘前指’了。……”战智湛边留意着林外的动静,边安慰着尚蔚。
真遗憾!柏薷玉送给战智湛的那块“欧米伽”金表被越南“猴子”那帮混蛋摘了去,但是,战智湛大致知道现在应该有夜间十点多钟了。这个时候在这样的荒郊野地自然是人影全无,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此时战智湛和尚蔚由于连续奔跑,加上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体力几乎已经消耗怠尽。战智湛还好,尚蔚到最后已经是被战智湛拖着跑了。
战智湛看尚蔚快要虚脱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在来到丛林一小块空地时停了下来,笑着对尚蔚说道:“小美女,咱俩现在安全多了,可以休息休息了。……”
“大帅哥,抱住我!……”没想到,尚蔚一下子扑到战智湛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
“俺……俺不敢!……”战智湛不敢的是怕直接拒绝会伤害尚蔚,只好装傻充愣的说道。
“你的尚蔚现在是属于你的,大帅哥,看我的唇……”尚蔚的星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呵呵……你真美!……”战智湛傻乎乎的就像电影《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
“大帅哥,喜欢我的唇吗?……”尚蔚撅起了性感的柔唇。
“俺打‘鼻涕落下’‘那前儿’就经常扣在同桌女生的嘴巴上,印美女模子。……”战智湛自然不能直接回答。
“坏蛋!……原来你早就花心。想吃樱桃吗?……”尚蔚笑了,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呵呵……樱桃好甜!……”战智湛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我送给你吃!……”朦胧中,尚蔚搂住战智湛的脖子,眯着美眸,撅起殷红的香唇。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战智湛浑身战栗,他使劲晃了晃头,说道。
“大帅哥,你说什么?……”尚蔚在战智湛怀中扬起俏脸,圆睁美眸,奇怪的问道。
“不过……不过这种事儿没有当着第二个人干的!……”战智湛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
“……”战智湛的话把尚蔚听得莫名其妙,她也像“小平头”黎兴强一样,怀疑战智湛吸入的麻醉药过量,把脑子弄坏了。突然,从战智湛和尚蔚逃来的方向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接着就是几声军犬的吠叫,把两个人从缠绵中唤回到现实。
“‘骆驼’!……我是李德胜!……‘骆驼’!……我是李德胜!……”忽然,远处传来一个战智湛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李科长!……”尚蔚似乎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惊叫了一声,恍惚中不知身在何处。
“李科长!……俺在这旮沓呢!……”战智湛就像是久旱的禾苗逢甘霖,狂喜不已。
“‘骆驼’!……尚蔚!……”李德胜的声音在远处又一次响起。他的身后跟着“黄鼬”、“大灰狼”和“蛇雕”、“鹰雕”、“黑鸢”,以及南宁工作站的四、五个同志。
“分队长!……分队长!……分队长!……”“黄鼬”、“大灰狼”和“蛇雕”、“鹰雕”、“黑鸢”疾步向战智湛跑来。
“大帅哥!……”战智湛正想迎上前去,尚蔚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像个孩子般“呜呜”地哭了起来。李德胜虽然还不知道二人的详细情况,但也能想象得出尚蔚所受到的惊吓。
战智湛见尚蔚这么一哭,他的心也有点发酸,眼泪止不住跟着流了出来。战智湛抱着尚蔚,泪光闪烁中正好看见李德胜望着自己,他想朝李德胜笑笑,喉咙里却是一阵哽咽。
“分队长!……”“黄鼬”、“大灰狼”和“蛇雕”、“鹰雕”、“黑鸢”跑到了战智湛的身边,可望着战智湛抱着尚蔚,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战智湛轻轻推开尚蔚,张开双臂和五个生死与共的战友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先别介……”战智湛推开战友们,擦了擦喜极而泣的泪水说道:“俺有重要情况!……离这旮沓大约五百米的海边,有一个车库……”
“蛇雕”锤了一下战智湛的肩头,“哈哈”大笑道:“分队长你就大放宽心吧!……那里的两个越南‘猴子’已经解决了,‘猫头鹰’带着二组和四组正打扫战场呢。……我们就是在车库里发现了两个死‘猴子’,这才猜到你已经脱险,由‘理查德’带着来找你。……”
“蛇雕”说着,摸了摸蹲在他身边军犬的脑袋。战智湛见到军犬,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家乡时,养的狼狗“黑虎”,也不知道已经年迈的“黑虎”怎么样了。战智湛喜悦地转过身去,摸了摸军犬的脑袋,笑着说道:“你叫‘理查德’?……指定贼啦聪明是吧!……”
“理查德”似乎知道战智湛是“好伙儿”的,低鸣了一声之后,舔了舔战智湛的手。战智湛心中大喜,他知道“理查德”这是在向他示好。战智湛刚想搂着“理查德”亲热一会儿,却猛然想起还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他站起身,对李德胜说道:“李科长,带电台了吗?……”
李德胜急忙回答:“哦?……带了!你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两批越南‘猴子’正赶赴费县秦家沟,意图……”战智湛急切地说道。
“哦……是这件事呀!……”李德胜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临时‘前指’已经收到这方面的情报。……‘骆驼’,你就放心吧!……济南军区敌工部的同志已经跟了上去,那边也有人保护。……我们也是根据情报这才找到了海边的车库,前来营救你和尚蔚。……你和尚蔚吃苦了,我派车送你们两个回临时‘前指’休息,我们还要赶往费县秦家沟……”
“别介!……You
Stop First(你先暂停)! …… Time-out(暂停)! ……”战智湛急了,见李德胜停下来想听他说什么之后,他接着说道:“打仗这事儿哪能没有俺的事儿呢?……你李科长也就是指挥抓个‘特务’啥的还凑合。要论打仗,那是俺的强项。……这么着吧,你把尚蔚送回去,俺跟着你们‘一块儿堆儿’去收网,‘瓮中捉鳖’!……”
“不!……我也去!……李科长你要是敢把我送回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尚蔚见李德胜哑口无言,南宁工作站其他几个人在偷笑,笑眯眯的说道:“饿死了,给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