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急诊室

图片发自简书App

晚上十点,表妹打来电话,我一接,电话那头说话嚅嚅的:“姐姐,你在哪?快来看我!”听起来好像说话困难,又火急火燎的。

“怎么了?”我问道。

“我的手臂和一张脸都肿了,全身起红点,好痒……”说完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我立刻过去看她——天哪!一张脸肿得可怕,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巴都张不开了,双手不停地抓痒,手臂和身上都是红点,原来是被蚂蚁咬而引起的。摸摸额头,还有点发烫。

去医院。出租车司机加快了车速,路上,表妹问我:“姐姐,我没事吧?我好怕啊!”我摸摸她的头,说没事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被蚂蚁咬了手臂,怎么会如此严重?常看到人家说,哪一种昆虫剧毒,一旦被咬,就要人性命……我一概不懂啊,看表妹这症状真让人担心!

司机把我们送到急诊中心门口,我们快步走进去,护士站人头攒动,好多人在着急询问,护士忙得不可开交。好容易有个空位,我赶紧问护士:“快帮我看看,这严重吗?挂什么科?”她指引我们去挂号,然后回来给表妹量血压,说是过敏症状,已吃了过敏药,不用太担心。我们总算安心了一点。

我们拿着号去急诊8室排队,里面同样是人满为患。医生戴着口罩,眼镜片下是一双谨慎而淡定的眼睛,他熟练地翻阅患者的病历本,耐心询问了患者的病症,就刷刷刷地写下诊断意见,然后“嗒嗒嗒”敲着电脑键盘开处方。

医生和护士都忙得不可开交,进进出出的,急诊室就像一个战场,但他们要做的是一一安抚好那些来者。尽管他们能够有条不紊地应付着,但是急诊室依然是一片紧张。

又已是深夜了,来就诊的患者都是因急症而来。他们也像我和表妹一样,急起来什么都忘了,挂号不知在哪,也不知挂什么号,不然就是跑错了窗口,挂了号又在团团转的找第几急诊室……个个都是火急火燎地问护士,护士虽然应付惯了这种场面,但面对着患者的斥责和抱怨,有人甚至拍桌子大声责骂,护士也力求镇定,我看到,委屈和无奈的神情在她们脸上不时掠过。

然而,患者也确实着急呀,突如其来的急症,都是自己无法解决才来求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病,得花多少钱,分分秒秒煎熬着呢。到医院一看,人山人海的,心里直发慌,也不知病症拖延会有什么后果……

医生和护士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着,患者拿着自己的号排队,有些人又怕别人插队,怕医生不按号来看,非要挤着尽量站到前面。医生站起来说道:“大家别急,排好队来,我们是按序号叫的。”

我和表妹揣着诊疗卡和序号票,只好坐着等待。其实见到了医生,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安心了,我们信任医生,他们经验丰富,这病症并不是十万火急,可以等一等。况且,不止你一个焦急,其他患者也同样急呀!有秩序,才能更快。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排在我们前面的人,他们都是有各种不同病症。

有抱着孩子神色惊慌的年轻母亲——“医生,你看我孩子的脚,今天被猫抓破了,要紧吗?要不要打疫苗?”

有陪媳妇来看病的男人,见着医生就问:“你看她的脚膝盖,没有摔伤没有跌倒,就起了一块淤黑,医生你看要不要验血?”

还有一个卷起裤腿,又黑又瘦的庄稼老汉,那脚上的泥巴都还没洗去呢,可见来时多么匆忙。陪他来看病的是个中年男子,兴许是邻居吧,皱着眉告诉医生:“他今天下午时,被蛇咬到了小腿,医生您快给看看!”

也有两个过敏的,一个是在校学生,由俩同学陪她来,说是晚上跑完步后,全身发痒,校医处开了过敏药,仍不放心,要来医院看看;另一个是年轻的小伙,撩起衣服,只见身子上全是条形状的红斑,看了直叫人起鸡皮疙瘩,镇定的医生却发现了他胸口的疤痕,问道:“曾做过什么手术?”回答说是小时候的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包药片,说是诊所开的,吃了不怎么见效。

还有不少已经就诊了的,在另一个病房里,病怏怏的躺在病床上,脸上都是忧虑痛苦的神情,鼻子插着氧气管,手背扎着打点滴的针。外面还听到病床在走廊上拉动的声音,注射室里婴儿极力的哭声,家长和护士不停的哄骗,着急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生病真叫人担心呀!

终于轮到表妹了,原来这过敏症状只是来得急、样子吓人,吃了药再打个点滴,就会慢慢消退了。我们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病中的惊慌和祈祷、急诊室里的所见所闻,却让我们百感交集,走出医院时,一辆救护车急急地停下来,几个医护人员快速地迎上去,把病人接进了医院,抢救工作就争分夺秒地开始了……

夜已深,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我和表妹相依而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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