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下的列车醒来,这几天实在太困了,上了车找到座位便睡倒了,直到快到长沙我才醒来。本来我最近把失眠控制得很好,但是自从参加了这个写作课,心里便有剑悬在头顶,生怕哪天错过了约定的时间被罚。罚钱事小,主要是大家坚持的太好了,实在不忍心破坏这氛围。每天晚上回到家,简单收拾一下,不到九点就该坐在桌前了,开始思考:我该写什么样的素材,写作时要运用哪些技巧,侧重点在哪,如何控制字数,故事如何开始,如何结束。这三个小时里,对于我来说极其痛苦,我本不擅长文字,也谈不上喜爱阅读。比起细腻的文字,我更喜欢进入当时的环境中,自己亲身体验一番。文字有些主观了,不太适合这种形式的表现。
好不容易卡着点把文章发了出去,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些不适应,我冲了个热水澡,想要放松下,结果是身子软绵绵的想睡去,神经依旧绷紧着。一想到第二天要写什么,脑子便乱成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团,在昏沉中睡去,从更昏沉中醒来。本来就是脑力工作,下了班来不及多休息,便投入更费力的写作中,哪怕到了周末也无济于事,我比平时更早醒来,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睡个回笼觉。头顶的利剑早已慢慢垂下,渗进我的脑子里,变成了一个不定时的闹铃,隔一会便响起,没有写完当日的,你无法关闭它。就算关闭了,你也会知道在明天某个时刻,它又会响起,而且比今天的声音更大,更尖锐。
须臾之间,列车已经抵达广州,我看着车外低垂的白云,如棉花糖般挂在车顶上方不高的天空,心道“明天可以睡个好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