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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初,躲在泸沽湖边的一家客栈。客栈老板长居丽江,请了一对夫妇打理客栈。有天晚上,下楼到厅里上网,被这对夫妇叫住。说老板刚打电话来,托他们向我转告,若是我由丽江返回北京,一定要联系他们。说完,将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条递给我。
我问为何要联系,沉默的男掌柜一笑,说:客栈开张好些年,没人象你这样,能一个人在这里住上四十多天...他们不知道,那时的我恨不能逃进深山丛林,与世隔绝,直到世界崩塌。泸沽湖独居,虽日复一日的重复寡淡,至少湖水澄碧,入目皆景。更重要的是人少,不需要开口说话,于当时的我来说,这样的生活几乎已是世外景象。
然而逃避不是办法,终有面对的一天。回北京最近的路径便是丽江,我在大研古城给客栈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夫妇开车来接,请我吃腊排骨火锅。吃饭时,大家聊一些旅途见闻,关于我为何在泸沽湖停留这么久,一句都没问。临别时,夫妇俩问我愿不愿再多留两天,他们正计划去老君山,若我去,可同行。
次日,我在老君山看到了杜鹃。从未见过花能开到这样的规模,虽然并没有看景的心情,仍被一望无际的花海震撼。
2.
今年在大理,能看到的花,一样没落下。无量山的冬樱,梨园村的梨花,苍山西坡的杜鹃...去西坡是在三月底,半山的杜鹃血红,开的凄艳。据说随着气温上升,海拔更高的地方有白色杜鹃盛放。还未下山,我便与M商量,五月初再到山巅,看白色杜鹃。计划定下,又约几位朋友,商定5月4日到苍山背面的漾濞,雇马上山,在白色杜鹃丛中扎营。
5月3号大理落雨,从古城仰看苍山之巅,云层密合。这样的天气,在雪线之上的山顶露营不太明智,于是与大家商量,临时改变计划,去老君山。
3.
5月4日,两车,六人一狗,由大理古城出发至剑川,用时三小时。剑川午餐,沿山路盘旋上山,行至中途,道旁的白色杜鹃逐渐密集。空山无人,白杜鹃开得寂寞如雪。再上行,粉紫色渐多,由稀落到密集,随着 海拔渐高,终至漫山遍野......一别五年,再次被震撼。论花色,老君山杜鹃不如苍山西坡纯粹,但我颠簸跋涉来看花,并不为一朵一枝,看的是它们在深山僻壤依然勃发的生机和层峦叠嶂的气势。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写这词的严蕊是营妓,说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将山花插满头鬓,过着一般妇女的生活,那就不必问她的归宿。我在五年前,看山花遍野,又在五年后,看遍野山花,这前后看花的心情虽不同,但有一点,竟与一个婊子的心境一般无二。
若大理不是归处,难道真是长亭更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