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给学生布置了一篇录音作业,陆陆续续收到了邮件,不然就是U盘,几乎都是在电脑上进行试听和筛选。
今天一清早,办公桌上出现了一盘黑色卡带,只剩下一面的贴纸早已经泛黄看不清当时的颜色,上面印着许志安 我们都要幸福。看起来有一些年岁了,Side A上面模糊的五首歌曲,后面接着分秒。
找到学校仓库里一台老旧的录音机,期待着里面是否能遗留下一些原本的音乐,很可惜,内容早已经不复存在,换做学生稚嫩的英文朗读声。
我并不是许志安的歌迷,但是心里总还是感到一些惋惜,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卡带泛滥的初中年代。
那个时候会为了一盘卡带,饿着肚子攒下午饭钱,在放学后骑着自行车奔到学校旁的文化宫,绕道马路边的角落处,那里有一家音像店,我记得是爱书人。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当红歌手的专辑,当然角落处还有冷门的外国乐队的碟片。周杰伦和SHE是那个时候最红的,他们的卡带一盘18块,其他歌手的基本12块。潘玮柏还只是个刚出道的楞头小子,喜欢穿着肥嗒嗒的牛仔裤,还有孙燕姿,迪克牛仔。每次我都要在那挑上好久,然后放进随身听,心满意足得边听着歌边骑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积攒的卡带慢慢都消失了,似乎并没有可以去整理,但它们好像那段时光一样静悄悄地都走掉了。
高中开始流行碟片和各式各样的CD机,我清楚地记得那台我央求了很久才得到的灰色CD机,牌子早已经忘了。虽然卡带的价格只有CD的三四分之一,但它还是渐渐被这个时代所遗忘,退出了学生们的书包。
我记得一个电视剧里说过,初老症的症状之一就是开始回忆过去。我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长大太久,也不愿承认爱回忆这件事。但是每次和多年好友小聚时,每个人嘴里都开始出现还记得以前...的时候么这之类的话。大家开始乐此不疲地聊起以前,最后以几句唏嘘和叹气结尾。但,我们每个人都不曾提起我们因为长大改变了多少,还是固执地相信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最近青春这个话题频繁被搬上银幕,我观赏着别人的青春,还是觉得陌生不已。似乎我的青春并没有那么青春。
我的学生时代记忆并没有干净的校服,乖巧的马尾辫,以及坐在教室一角的哪个身影。我的学生记忆大多充斥在逃课的栅栏外的小土路,堆着废旧器材的那个躲避检查的楼梯角,满满面包味的小卖店,顶楼的天台,红色的头发,单耳的耳洞,固执地穿着现在觉得怂爆了的垮裤以及周一学校大会故意拉低的满是涂鸦的领带,操场边上和同样为了逃避跑操而开了病假条的好友插科打诨,还有模仿班主任笔迹的请假条。似乎这些记忆都摆明了我是不良少年,但是仔细一想我也只是仅限于不爱死气沉沉的教室而已,并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不良事件发生。
现在的我呢?和那个时候的我呢?改变了多少又保留了多少?
当时大学学心理的时候,老师总会做各种实验教我们如何剖析一个人的心理,第一课便是如何剖析自己。我记得我格外的抗拒,并且对此深恶痛绝。我看着自己所谓的青春,按照理论我应该怎么决断我的青春?我想这个答案并不会是我所希望的。我有太多的主观因素,交给别人判断又总觉得会遗漏掉我哪点可以导致翻盘的隐藏事件,从而作出失误的结论。但是可能这也都只是我逃避自己的一大堆莫须有的借口。
直到现在,我对自己的青春仍是一个模糊的影响,看着荧幕上别人的那些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青春,以及身边人对此的共鸣,我有点发慌,是不是只有我的青春我的故事就这样被自己丢在路上了?还是只不过我的同理心不太敏感,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也迫切地想去体验他们关于青春的这些共鸣与感动,可是怎样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