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成个亲

图片来自网络

文/周寒舟

名剑山庄和长生教先后向洪帮发出了讨债书。

一个是名望山庄,一个是第一魔教,这架势大有掀起武林腥风血雨之意。

然两派却在书信发出后再无动静,这雷声大雨点小的行为,一时间引得各路人马争相猜测。

1

金陵城外,名剑山庄。

“庄主,越少主的行踪已定,她此时正在前往丰城的路上。”管事回禀道。

“知道了,下去吧。”仍是清冷的声音,叫人分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管事领命退下,走到门口时,却又听见他问道:“她……可好?”

管事只当自己听错了。凭越少主的身份和手段,向来只有她让别人不好的份,又怎会她有不妥。

他回身去看,正对上少年有些不自然的目光,才一瞬间醍醐灌顶。他见惯了他的少年老成,却忘了他也是一个初次对人家姑娘有了心思,会牵肠挂肚、辗转难安的少年,于是他笑着回道:“越少主一切安好,庄主可以放心。”

他说完,再次躬了躬身,自行退下,也就没能看见少年脸上爬满红晕的美景。

被窥破心思的羞窘,庄寒是第一次体会,他毫不犹豫地将这笔账算在了越瑶头上。

他想她最好老老实实地呆着,别沾花惹草,否则他一定要教训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对他三心二意。

2

“你敢!”

看着眼前的情景,庄寒与一女子同时怒道。

客栈内,越瑶正凑近了一男子,伸手要解他的衣带。

“相公。”越瑶唤道。

“阿情。”那男子唤那女子。

庄寒并不应声,只将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他肤色偏白,桃花眼,挺鼻薄唇,好一个病弱美公子,越阿宝倒是会挑!

那女子上前解了男子的穴道,男子一笑,对着她说道:“阿情别生气,越少主不过是玩笑罢了。”

庄寒又看向那女子。她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着凌厉气息。待看清她手中拿的是葬情剑,他已知晓,她就是桃花阁排名第一的杀手——玉无情。

越瑶也很快就证实了他的猜测,“玉无情竟然会气得想要杀人,果然情之一字能让人脱胎换骨。不过想杀我?那也得看我相公答不答应啊,我相公可比林长生厉害多了!”

原来是慈安堂的少主、京都第一美男子,林长生。这般想着,庄寒在对上玉无情看过来的目光时,只冷冷道:“随意。”

“相公!”越瑶不满地叫他,“相公,玉无情当年对我见死不救,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不过是报复她一下罢了……”

庄寒知道她说得夸张,可看着她跟他撒娇耍赖,他才觉得这些日子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只面上却是丝毫不露。

“你何需我救!”玉无情冷笑道。

“我需不需要是我的事,你不搭理我就是你的错!”越瑶从来不讲道理。

玉无情似懒得多说,带了林长生要走,越瑶却又说道:“林长生,你要是敢走,咱们的交易就不作数了。”

她话音才落,庄寒迅速伸手揽过她,替她挡了玉无情甩过来的暗器。若非看出玉无情没有杀意,庄寒又岂会善罢甘休。

3

原来交易不过是林长生以慈安堂向越瑶换一个承诺,要越瑶以长生教之力护玉无情一世安稳,毕竟叛出桃花阁是要付出代价的。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了,庄寒带了越瑶离开,可一路上他未跟她说一句话。

出了城,俩人往洛城方向去,洪帮的总坛就设在洛城,该讨的债总是要先讨回来的。

“相公。”她又唤他,用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

“我尚未婚配。”庄寒终是忍不住应道。

“相公!”越瑶惊呼一声,随即一如初见那般,眼中瞬间蓄满雾水,哀怨道:“相公,你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么?”

始乱终弃,呵!庄寒的太阳穴跳得厉害,她这人贯会颠倒黑白!

闭目调息后,他才又说道:“你要不要把眼睛闭上?”

睁着眼说瞎话不好!

越瑶眨眨眼,不说话,庄寒知道她听懂了。难得能反将一军,他勾起一个笑,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可惜,他没能得意太久。

越瑶很快就做出了回应。她驾马靠近他一些,又前后左右张望一番,闭上了眼,羞涩道:“相公,快亲亲。”

“我是这个意思么!”庄寒崩溃。

“相公,书上说男子要女子闭上眼,都是要做亲亲的事。”

“越阿宝!”

4

跟越瑶同行,庄寒已经做好了不会无聊的准备,可他也没料到会如此精彩纷呈。

她逢酒馆茶肆必休息,丝毫没有赶路的意思。调戏美男子,欺负小娘子,耍恶霸治土匪,坐实了魔教妖女的名头。

“相公,这回忍么?”越瑶一脸乖巧地向庄寒征求意见。

庄寒无语,他算是彻底看清楚她了:不该胡闹的时候,无法无天;该出手了,就来装乖巧问意见。

他看一眼还在胡言乱语的男子,对着越瑶说道:“让他知道教训吧。”

“相公放心,我一定让他记忆深刻。”

越瑶说着,翻身下马,却并不往里走,只停在外面拴着的大黑狗旁边。

“你们既然对我们的闺房之事如此好奇,何不来问问本少主呢?”越瑶对着茅草棚下的人高声说道。

原来是俩人路过此处,听见一男子淫笑着与旁人讨论他们的关系,说魔教的越阿宝拐了名剑山庄的庄寒,俩人快活似神仙,乐不思蜀,忘了寻仇的事。

5

这本是间简陋的小酒肆,供来往的人歇歇脚的地儿。而坐下来说几句荤话,本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风月八卦最是醒脑提神,能慰藉旅途辛劳,可谁想到就碰上了传闻的主角呢。

其他人都已纷纷噤声,只敢偷偷瞄两眼,谁不知道魔教的越阿宝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前些日子,据说采花大盗花有心不知如何招惹了她,竟被她同时下了不举药和烈性春药,丢在了大街上,直折磨得花有心去了半条命,颜面尽失才算作罢。

只那男子似有几分醉态,看着越瑶竟不知死活地说道:“这小娘子长得标致,来陪大爷玩玩?”

越瑶还未应声,就见那男子“啊”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旁边落了两粒石子,不必说自是庄寒所为。

庄寒先前不出手,不过是想着越瑶喜欢凑热闹,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对她污言秽语。

越瑶回头冲庄寒一笑,才对其他人说道:“你们既然太无聊,那我就给你们看一场戏。”

说完,她出手往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扔了一个白色球状物体,只听“嘭”的一声,男子身上已沾满白色粉末。众人还来不及猜测那是什么东西,就见门口的大黑狗已窜了进来,直直扑向男子。

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扑倒在地,只看着一张血盆大口咬了下来,发出惨烈的叫声。

众人也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那大狗看着厉害,却只在第一口撕咬下男子的一块血肉后,就开始吸着大长舌头在男子身上舔了又舔,好像那白色粉末是什么美味一般。男子痛得厉害,又挣不开大狗的束缚,只哀哀地叫着。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表情微妙。这的确是看戏,好一出“杀鸡儆猴”的戏。

狗扑过来的那一刻,谁都以为他死定了,可他只挨了一口,受些痛,就免不了又叫他生出希望来。但这粉末的效力是多久,狗什么时候会放开他,而他又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再者说即便他撑过去了,疯狗病他又能躲得过么?

她既不直接杀他,也不让狗彻底咬死他,哪里是什么仁慈,却真是给你生机,又让你听天由命的狠毒!

偏越瑶笑得灿烂,好似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狗咬狗,没毛病吧,相公。”

庄寒点头。

众人愕然,果然是天生一对。

6

等俩人继续前行,越瑶才对庄寒说道:“那是加了特殊香料的骨头粉末,你知道身后跟着一群大狼狗做保镖是怎样一种威风的体验么?”

庄寒抽了抽嘴角,这让他如何不明白这东西最初的作用。好一会儿,他才给了她一句“不务正业”的评价。

谁知越瑶却挺一挺脊背,骄傲道:“我娘说不务正业的姑娘才是能找到好郎君的好姑娘。”

“……”原来是有家学渊源的,庄寒扶额。

“怎么?你觉得我娘说得不对?”越瑶笑得不怀好意,“还是你觉得自己不是好郎君?”

庄寒这才想起来,若不是当年越瑶没有好好做她的少主,非要偷溜下山找童养夫,那他们还真不一定能遇到。

他失笑,点头表示同意,“越前辈真是见识独到。”

就是这四个字,竟让越瑶厥起了嘴,“你都没有夸过我!怎么能先夸别的女人呢!”

“什么别的……越阿宝,那是你母亲。”

“我娘有我爹夸她,可是我都没有人夸。”越瑶开始胡搅蛮缠。

庄寒不知她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可无论哪一种,他知道她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

可看着她,庄寒实在说不出赞美的话。他将视线移开,又清了清嗓子,张了几张口,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向她伸出手,说道:“过来。”

越瑶一愣,随即迅速抓住了他的手,好像怕他反悔似的,接着才惊喜说道:“相公要与我共乘一骑么?”

庄寒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好笑地点头。这一路上她不知用了多少法子要与他共乘一骑,如今如愿了,果然如他所想,像只吃到鱼的小馋猫。

“相公,我们现在算不算那人说的快活似神仙。”

“越阿宝!”

7

快到洛城的时候,越瑶收到了洪海的飞鸽传书。洪海早已在洛城布置,如今尚未有动静,一是等他们,二是故意放任韦善使出百般手段,让他做困兽之斗罢了。

越瑶看完信,在庄寒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庄寒却是脸色铁青。

“相公。”越瑶才叫了一声,就又笑个不停,片刻后才仰着脸说道:“相公,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庄寒拿下巴碰一碰她额头,以示警告。

可越瑶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又怎会听话,她故作苦恼道:“可据说我命中有桃花劫,你说是不是就是这回?”

庄寒不理她,只手上用力,将她揽得紧些,好叫她知道他在生气。

原来,那信上说的是韦善准备用美人来离间俩人感情,只是……这美人并非是为庄寒准备。

走了好一会儿,洛城已近在眼前,越瑶仍是乐个不停,嘴里还嘟囔着,说韦善倒是了解她,会投其所好。

“投你所好?嗯?”

庄寒说这句话时,本意是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俩人本就共乘一骑,动作暧昧,他这最后一声似威胁又似诱惑,温温的痒痒的在越瑶耳边,只将她迷晕了去。

她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便做了全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真是难得迷糊。

庄寒没料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正想夸她一句,却听她道:“相公这算色诱还是声诱?”

“越阿宝!”

8

进了城,听洪海回禀了韦善近日的动向,一如他们所料——没人敢帮他,他也实在无法自救,正百爪挠心,忐忑不安。

他们两派先后向洪帮发出讨债书,且都名正言顺,江湖上就谁也不能插手,所以讨债之日就注定是韦善的死期。而他们雷声大雨点小,让他明知将死,又偏像是有生门,可任凭他上蹿下跳,用尽了手段,到头来也不过做了无用功。

手起刀落哪儿是什么快意恩仇,不过白白便宜了仇人,复仇就该层层递进地折磨之后,再要了他的命。

“相公,那咱们是现在找上门去寻仇,还是再晾他几日?”越瑶问道。

“你说呢?”庄寒反问。

“要我说的话,不如咱们再晾他几日,好叫他……”越瑶说到这里,正对上庄寒深邃的眼神,嘻嘻一笑,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好叫他用上他冥思苦想、投你所好的美人计?”

庄寒的语气同平时没有两样,可越瑶明显觉出了他的不同,她小声问道:“相公……在生气?”

以往她总是插科打诨、胡搅蛮缠地耍赖过去,这算是她头一回直面他的情绪,可庄寒没觉得欣慰。他看得懂她,也看不懂她。她既少年老成,又孩子心性,心机深沉,也单纯可爱,他分不清她对他的心意是玩笑还是真心。

“你为何从未提过成亲的事?”庄寒不答反问道。

9

越瑶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俩人忽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但庄寒仍是按她心意,继续晾着韦善,等着让他使出美人计。她既然喜欢玩,他总是舍不得让她失望的。

韦善果然不负所望,很快就送来五个美少年,一个个面如冠玉,眉清目朗。

越瑶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只将人安排在客栈住下,每日里同进同出,甚是亲密;庄寒未置一词。

这一日,他毫无预兆地推开了越瑶的房门,看清屋内景象时,皱眉说了句“胡闹”。

原来,越瑶让那五个美少年一人捧了一只茶杯,接她随手扔过来的瓜子皮;而她正优哉优哉地靠在罗汉床上嗑瓜子。

庄寒挥退了五个少年,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他走近两步,看越瑶故意闭着眼不看他,知道她还在生气。

他在床边坐下,俯身将她捞起抱在怀里,“你想我了吧。”

越瑶冷哼一声,要挣脱他,“我有我的美少年,谁还记得你!”

庄寒大笑,秘密都曝光了,还敢理直气壮地嘴硬的,也就只有她越阿宝了。

越瑶见他如此,更是大怒,想也不想,张口就咬了他的脖子。

庄寒抽气,却不是因为疼。他没料到她会如此,她的牙齿落在他皮肤上的啃噬感,竟让他升起异样的感觉。他抱紧她一些,低声说道:“是我想你了,别闹。”

越瑶这才松了口,埋怨道:“我还当你有本事一辈子不理我。”

庄寒叹一口气,“我哪里舍得。”

越瑶这才高兴了,伸出手抱住他,“还是相公的味道好闻,那些人又丑又难闻的,害得我忍了这么多天。”

庄寒失笑。她总归是欢喜他的,她既不提,他等她便是。

俩人静静相拥,倒有几分“小别胜新婚”的意思。

“相公,刚才你抱我的时候,我还当你改变策略,准备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向我逼婚呢。”

“越阿宝!”

10

俩人和好了,自然就有人要遭殃了。

“越阿宝,你出尔反尔!”韦善看着被送回来且剃光了头发的五个少年,怒火中烧。

“我本来也没答应你什么呀,再说了,我要是不出尔反尔,怎么配得上魔教妖女的称呼!”越瑶说得理所当然。

韦善无法,又转向庄寒,“庄贤侄……庄庄主,当年杀害令慈,都是你二叔庄成仁的意思,我不过是照做罢了,我也是被胁迫的呀。”

“胁迫?还是狼狈为奸,各取所需,你心里清楚。”庄寒轻蔑道。

“韦善!”洪海大喝一声,“你不必再巧言令色,你图谋帮主之位,害死我父亲,又追杀我,这也是被逼么?”

洪海本是前帮主洪刚之子,当年被韦善追杀之时,被越瑶所救,入了长生教。此次长生教发出讨债书,便是以他的名义。

“洪刚无能又胆小,根本就当不得帮主之位,即便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杀他夺位是早晚的事!”

韦善干脆破罐子破摔。讨债书在江湖人尽皆知,若是真放了他,岂不是让名剑山庄和长生教沦为笑话。是他先前异想天开,还以为能躲过一劫,反正都是死,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

“庄寒,你堂堂名剑山庄,武林正派,却与魔教妖女不清不楚,也不怕对不起你们庄家列祖列宗!”韦善此时还想挑拨离间。

“我父亲曾说,名剑山庄在一日,就一日是庄家人的倚仗,若是为盛名所累反要为它有所顾忌、行动受限,那便不要也罢。如今名剑山庄是我当家做主,它会是我手中的剑,是我的盔甲,绝不会是我的软肋!”

庄寒声音不高,可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气势逼人,叫人不容忽视。

韦善瞠目结舌,这是要昭告武林,他庄寒护短,且有足够的资本护短么?

越瑶听了,高喊一句“相公威武”,又当着众人对洪海交代道:“飞鸽传书给教主和夫人,告诉他们,少主要嫁人了,准备嫁妆吧。”

11

庄寒没有亲自动手,比起他,洪海与韦善才是真正的不共戴天之仇。

他们也没有留下看韦善的下场,越瑶调教出来的人,总不会让他死得太容易就对了。

“越瑶。”庄寒叫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你当我逢人就叫相公的么?”越瑶反问。

庄寒笑,“求亲这种事,应该我来提的。”

“那是要我再去说一声,方才的话不作数么?”越瑶说着,想要去抓缰绳掉头。

“你敢。”庄寒抓住她的手。

越瑶轻笑一声,靠在庄寒怀里,“我不是不敢,是不舍得。相公那一日看我如‘负心汉’的眼神,我至今历历在目呢。”

庄寒任她打趣也不反驳,他此时可不想再惹了这只小野猫,只愿能顺着她,供着她。

“庄寒。”

越瑶忽然叫他的名字,这还是头一次,庄寒知道她有话要说,只应了一声,等她接着说。

“无论我们在不在意,承不承认,在别人眼里,我们始终是正邪不两立的。我不惧世俗,不畏流言,可我在意你,我要知道你的心意。你心中若是看重名剑山庄胜过我,那来日我们必会反目成仇。”

“是我今日的话,让你知晓了我的态度么?”庄寒反应极快,“为何不来问我?”

“那不一样,我问你跟别人问你是两回事。我想要的东西,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唯独感情,我绝不强求。”

庄寒搂紧她一些,深情道:“我庄家男子都痴情,爱美人不爱江山。”

“相公,这是你第一次夸我!”

“越阿宝!”

END

越阿宝和庄寒的前篇戳这里《魔教少主,你别跑》

玉无情和林长生的故事戳这里《念长生》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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