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打卡群《最好的告别》

……

农药群里,一本书在假老师有意无意,撤来撤去,多次分享之后,终于拿到手上,准备看(那些命中注定的遇见,以及多次忽视后命中注定的失去……),是阿图•葛文德写的《最好的告别》,这个名字挺熟悉,后来查了查,发现就是写《清单革命》的那个人,总之就是很厉害了。

然后呢?农药群又有一个分支的Keep打卡群,在春雨的浇灌下,英子又准备唤醒这个群了,她想减肥……于是,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个做选择的节点——去哪里?,而这本书似乎也成了一个隐喻,一个关于这个群的最好的告别,一个写点什么的动机,一个更加美好的心愿。于是,还没开始看完书,还没开始打卡,就计划写点啥,与此一打卡群告别。

可是最后,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次与上次并无有什么不同,打卡群活了3天,便死了,或许,3天,就是英子,终于燃烧了整个意志,终于被打败,要放弃的一整个周期。而角落里的瑜伽垫(一个颜色、厚度均没有见过的家伙)还是静静的立在某处,等待英雄的再一次复活、出现。3天,我甚至连《最好的告别》都没有看完,更何谈这篇关于打卡群最好的告别(可能,内心里还有一个单向的思维在指引着我,先看完书,再写这个东西;再或者,这个告别比起读书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那就先说说这本书吧。

这是一本自以为讲临终关怀的书(一千个读者,一万个哈姆雷特),可奇怪的是,那种无力我看不到。反而,开始对所谓的亲情,勇气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书中,开始读到一位又一位不幸身患癌症的人,有年龄大的,小的,似乎以此传达一种覆盖全部年龄段的恐惧性,及全人类应该关注此书的那种可能性。既,并不是你年轻,便无敌与世界,还是怎么怎么样了……,当然,在如此这般自然被消耗,环境被剧烈改造的时代。人们终于对医院,这么一个地方开始反思,反思它的作用,它的目的,以及,它所应该有的一种,关于人的关怀。就像第二轴心时代,那些先后发展出悲天悯人思想的中国孔子、老子,希腊先哲苏格拉底、柏拉图,以及印度的佛陀。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我还讲不好。

我们,为什么要去医院,要去似乎已经工业化的医院?或者,医院要做什么?治疗人类的疾病?让每一个病人成为健康的人?那么,那么,那些老年人怎么办?衰老是否是一种疾病?那些身患绝症的人呢?(是的,医疗总有它的极限,人也是这样……)。同时,一个个走进医院的人们,终于开始类似于那些热爱玄幻小说的读者们,以全人类赋予的强大信念,以终将战胜疾病的主人公的身份上路了——他们不死。

看到一位位工作一生,不幸身患癌症的,对死亡依旧满是无知与恐惧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开始放化疗,开始手术,开始终于被消耗最后力气,等待死亡来临的绝望,你真的很难受,就像看到希腊神话里,那个推着石头上山的人。然后,冷酷无情的读者,也就是我,竟然也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当全社会共同构建的福利基金,就这样被一个个恐惧着死神降临的人,用于治疗,用于挽留所剩无几的生命(还有生命吗?),或者干脆只想体面的,以这个社会认可的死法——在ICU里归去——所消耗。我才终于明白,何为种花家,何为种花家的某种贫弱,因为我没有看到此方面的关于种花家的故事。于是,在北美洲的大地上,在生命地尽头,人,终于被激发出了一种关怀——以人的方式去等待。这一个个勇敢的人,先后对医院的临终治疗产生怀疑,并先后发展出了不同的模式。大概有以下几种,但总体上,关怀始于关注点的转移,既,重心由治好疾病,向不痛苦的,过完最后的日子偏移。

1、自由空间

自己的房子,卫生间,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起床(也有用自由降低成本的,这个方案最后也还是无疾而终了,你终于看到,有心之人与无心之人的操作是何种的不同……),吃饭等等,总之,就是给予他们一些能够给予的自由,这当然意味着医护人员更高的素质以及看护,当然,也意味着某种享乐的开始,治疗的放弃,相比较于我在韩城看到的,那些进了养老院的老年人,自由与否完全在于自身的身体情况,他们更多像一个抱团取暖的社群,而养老院提供的就是基础的住宿、卫生、饮食,当然,质量如何不可恭维,比如三人一个宿舍,伙食质量差等等。但那些都不是重点,这个地方还是完成了一个重要使命,那就是无家可归之人的最后一处“无家”可归的无家“可归”。他们有地方住,人与人,家庭成员之间,社会群体之间的那种无法回避的矛盾被解决了,而这反而是不容易被关注的。在与他们说话的过程中,我有看到的一起晒太阳的热情,即时不想走动,也坐于一处,冷眼旁观的淡视一切,同时又期待着某天的饭菜可能会有惊喜,远处的家庭还有着犹未可知的拜访,降临。是的,就像我这个天外来客一样。

2、生命的献祭

书中介绍了100只鸟,4只猫,2只狗(另一层面,它们不重要,是人的祭品。)进入养老院的故事。这似乎是有用之人的表达,一个你不用如何照顾,却能自己活蹦乱跳的生命,而那种给予另一生命生命地成就感——即时很微弱——也能带给他们活的勇气。他们获得了一种视角,一种全生命流程由生到死的完整性,全面性,用一生的勇气开一朵善意的花,静等它的开放,它的凋零。当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养宠物的地方,肯定会有那些歇斯底里中的死亡,以及日复一日的清扫、清扫、清扫,没错,还是成本,韩城的养老院养不起,或者,这群人养不起,消费不起。

3、善终服务

当你终于累了,放弃了治疗,开始回到家中,你就可以享受这么一种服务。他们会用更科学的方法帮你减少痛苦(严格控制使用量,使用时间,止痛药,吗啡等等),维持基本的状态,同时,在生命终于坚持不住不住的时候,不用再打911了,善终服务组织会有专业的人员,准备好关于死后的各种流程,包括殡仪馆,火化场,墓地等等。当然,这些东西更多类似于一种更加专业化的善终服务,或许,种花家已经就要完成了这样的转化,可能说趋势。因为,村里不在的老人,终于不是一村人去葬了,开始出现专业的掘墓的,现场布置的,仪式组织的,食品加工的,下葬的(婚礼与葬礼或许在某一层面上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一个仪式的一部分,自有需要生者完成的一件件事)。在我们村,现在依然有16各小伙子抬着棺木去往墓地的传统,散发一种来自远古的戚戚之声,未知的悲壮。小伙子们也还是会说各种有意无意的玩笑话,嘲弄,逗乐,或是对此一传统的抱怨(肩膀好痛,累之类的),转移着对死亡的注意,是的,人们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日子里过着日复一日的疲惫,并还将日复一日下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村里乡野间的路3年前就已经硬化了,雨雪泥泞里,人们不再那么狼狈,这个村子也不大,可以在一天里,用脚步走到尽头,刻在脑海里。

4、end

于是,在这本书就要结束的时候,阿图,也就是作者的父亲也开始面对这样的局面,即使他与父亲都是医生,甚至就是作者本人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出种种进退之间的挣扎——那个脑海中长大后的孤儿终于找到父亲的那两句谈话——“为什么要抛弃我?”,“当时,我还没做好做父亲的准备”;(谅解成为了一生的主题。)

那么,这与Keep群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扯了这么多……),或许,也是原谅吧,对可以不那么努力的自己的谅解,放过。让那个可以不用Keep打卡的英子,可以不打农药的老猫,依然开心的生活(也有我啦)。

或许,也因为我大概脑补出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以形形色色的方式——不仅仅是Keep打卡这件事——出现在一个人的生命之中。一个突然觉得自己胖的英子,突然想起了打卡群,与突然觉得痛苦,匮乏想看书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会认为,此时此刻的努力,坚持,汗水,代表了那个渴望苗条的自己,并用意志力在掌控者一切,而我,在痛苦,匮乏的时候,用读书,用文字来构建一个想象中的世界,一个旁观者的世界,去隔离,去否认这段不美好的经历,那时,想象力掌控着一切。终于,不管是意志力的掌控,想象力的掌控,在日复一日的实践中终于开始成为——你终于不再那么骄傲,开始试着放过自己——一种可消耗的资源,在一个时间段里把它消耗,并以此为祭品,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是的,正常社会下的正常环境里的人,感觉自己很正常,就是这样。

我也试图激励每一个,中二之魂——它不坏——熊熊燃烧的人,包括英子,包括自己。因为这或许是一个有选择的机会,一个成长的机会。我也这么做了……,虽然结果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于是,当黄昏终于降落,思想开始升起——姑且不管这是否有没有必要,有没有用,毕竟,黄昏也可以用来享受,痛苦的享受——我终于开始思考,Keep打卡群那最初的心愿到底是什么,是让英子瘦下来的工具吗?好像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工具,大多也是这么宣传的,谁谁谁,漂亮的女性,瑜伽,优美的曲线,线条。生活里更多听到的是谁谁谁,跑步,瘦下来了(没错,我也是那个厉害的谁谁谁,可是现在我想胖点),那些没瘦下来的人也不能否认此一方式的有效性。于是,开始知道,生活里,一定有一个更优先的,更诱人的目的,已经消耗了你全部的意志,斗志,或者其他什么,成了一个类似精疲力尽的,或者胜利,或者失败的战士,一动不动的战士。

生命于是也和那些,不幸的,走到人生边上的人一样,开始着不曾消逝的,每一天的,最好的告别。或许,区别在于,他们告别的是年轻的躯体,过去的生活方式;而我们,告别的是一天天,一个个,为工作,为生活,奔波忙碌,却依旧怅然若是,觉得自己可能不那么好的昨天的自己,昨天的日子。

还是得不断的问自己,我想要什么,要到哪里,我是谁,应该如何生活,如何有意义。

我也还是没打卡,却断断续续的踩了一次又一次的瑜伽垫子,只因那种赤脚着地的感觉,和《摔跤吧爸爸》里的吉塔第一次踩到摔跤垫的感觉,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有一种喜悦充斥着心间,流淌过四肢,手指,脚趾。可能区别只在于积累的情绪不同,有的是必胜,有的是觉察。

我也还是需要各种各样的机会,方式,去实践,去体会,去觉察,去做每一件出现在眼前的事,以及,生发于心间的心愿。就像最好的告别里一直出现,也一直被注意的两个单词——Being Mortal——,是的,作为一个人,一个凡人,你能做的总是有限(却又时时透着某种无限),也只能希望,作为一介匹夫,走下去;累了,停下了,开始等待,等待那一天,那一瞬,如光似电的幸福的再次出现。

……
登高山,望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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