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呼呼的风声肆虐了一整夜,搅得人心绪难平。窗户和门被吹得哐当作响,这呼啸的风声中,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隐匿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暗自蓄势待发。起初,风势轻柔,声响和动静都不大,可随着风不断汇聚,力量彼此碰撞,渐渐形成了骇人的规模,开始肆意肆虐,疯狂摔打着一切阻挡它前行的事物。这究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宣泄,还是对命运不公不甘的呐喊?
我蜷缩在被窝里,静静听着这风声,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任何事物的出现与变化,其实早有征兆,只是我们总是后知后觉,未曾察觉罢了。这让我不禁想起一个人,起初,我对她了解甚少,可随着了解逐渐深入,内心满是唏嘘,情绪也难以自控。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消逝,而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然而命运无常,有时并不由掌控,即便有千万个理由,也无法改变既定的残酷事实,也只是徒增悲伤。
她的生活满是艰辛,上面有刁蛮的婆婆,下面有四五个顽劣的小叔子,还有个嗜酒如命的丈夫。在这个大家庭里,每个人都能对她随意指划,无论对错,她只是笑笑,不去辩解,省吃俭用,默默操持着家中的一切。她不反驳,并不代表她没有感情,不会难过,只是她不懂得如何反抗、如何表达内心的委屈。长此以往,当隐忍成了习惯,她的身体也不堪重负。她不愿麻烦别人,或许也是怕花钱吧。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就在前几天,马上生日时候的农历大年初二,闺女回娘家吃过午饭,她实在撑不下去,去了县医院。但因病情严重,又转院到新乡卫辉的医院。不知为何,起初只是输液治疗。第二天初三早上,去检查时还没结束,她就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可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病魔,永远地离开了。她的小叔子们得知消息,匆忙赶去探望。后来在葬礼上也是痛哭流涕,哭诉着她的好。他们之中有干部,有暴发户,在当地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而她家却是最贫穷的。
她的丈夫在这几天彻底清醒了,滴酒未沾,步履蹒跚地送她最后一程,短短几日,仿佛老了十几岁。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再多的悔恨也换不回她的生命。
曾经,未曾察觉她的付出,也从未把她的辛苦当回事,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当真正意识到她的重要与不易时,却已无力挽回。看似简单的隐忍,却是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默默承受。这怎能不让人为之动容、为之难过?她就像一盏明灯,默默散发着温暖与光亮,照亮了家人的生活,却在悄无声息中燃尽了自己 。这就是一个村妇,卑微的一生,多少人如她一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