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相遇,那或许是一场错误。错了时间,错了地点,错了人。但时间流转,世事变迁,人也会长大。
故事,往往在最不经意的一刻开始。
那时他一头茂盛的黑发,刘海斜分垂到眉毛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他捂起嘴笑的侧脸很好看,修长的手指伸直放在鼻翼一侧,眼角因笑而有了弧度,笑声清脆爽朗。那笑如果不是因我而起,定会在心里激起嫉妒的涟漪。当然,那是故事开始以后的事。
他常常穿白色的上衣,浅蓝色的裤子,白色鞋子。那时我坐教室第一排,课间有人从讲台前走过,我托腮发呆时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双双走动的鞋子,鞋子上面是半截带动它们的小腿。他的鞋子总能把我从天马行空的幻想里拉回来,那半截裤腿是干净的浅蓝色,让我忍不住抬头看,是怎样的一个人,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简单干净。
有一天下雨,这双白鞋子湿漉漉地路过讲台。坐在我后面的同学问他,“嘿,张一程,西西沉吗?”打趣的语气,然后是一阵窃笑。
“还行吧,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没那么沉。”白鞋子的主人答了话,就跳下讲台走开了。
然后是一阵哄笑声。
西西是隔壁班的女孩,性格外向,很会和男孩子们相处。下雨天,教学楼外面的小路积了水,有一段很难通过。听同学说,看到他背起西西走过那一段小路。
我很少看到有男生在被人打趣背女孩子这种事情时,不是一笑置之,而是认真回答当下的问题,就她究竟沉不沉这个事来做回答。
就是从那个对话开始,对他有了一个新奇的印象——真诚而特别。
我的同桌方沫和张一程相识比较早,高一下学期分班前他们就是同学,关系不错,有时他会来找她借学习笔记看。
有一次他来找方沫借笔记,我坐在座位上低头摆弄着什么。在等她拿出笔记的空当,他双手抵在我的课桌前,轻轻晃着身子。不小心力气大了些,把我这边的桌角给腾空翘起来了。
当时的他十分不好意思,手立马放开我的书桌,然后斜眼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然而我却没有丝毫察觉,还在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他说当时他感觉我是个奇怪的姑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就是我们对彼此的初印象,没有对白,甚至没有眼神的碰撞。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对彼此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受。感觉到对方,有那么些许的不一样。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而在我这个回忆者的视角看来,一切其实已经发生了。
爱情的开始都有缘由,那缘分是不经意间的伏笔,而当下的人是无法知道的。恋爱的火烧起来,谁都顾不上找那缘由。只有当一切热闹归于平静以后,才有功夫把回忆梳理一遍,像电影一样播放在脑海。
那时才会惊讶地发现,一段爱恋,原来是由那么几颗晶莹的珠子串起来的。生活是线,而那几颗珠子,是曾经的几个瞬间,当时可能不经意,但它的的确确把两个人的生活,在这不经意间,串在了一起。
张一程,他用真诚在我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我也同样在他心里种下沉静。时间是水,静静流淌,爱情的萌芽长出来的时候,它的根,早已深深抓住土壤。
故事,原来比我们以为的,来的还要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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